尹靖闪进那书房,只见窗明几净,床单绣被枕头排得整整齐齐,书架上经史子集条理井然,壁上书画垂罩,风雅丽致,哪里有人在此睡眠!
但花园中那妇人与丫环,明明说是少爷在房中熟睡,为何不见人影?
他仔细看那床单棉被,平滑而毫无皱纹,绝不像人睡过。他心下暗自琢磨,刚才自己怕打忧这位少爷,文昌郡主却说,“你去了就明白”,原来她表哥并非真在房中。
但那妇人半夜烧香,问儿起床,却为何故?他左思右想,思不透道理,伸手推开后窗,只风后面许多花树,四丈外就是城墙。
突然双足一蹬,施展“浮光掠影”的盖世轻功,飘然飞出窗外,落在城垣之上。
一起一落,已消失在黑夜中。
紫禁城与平民住民区尚有一段距离,由于更深夜阑,家家闭户,街上行人稀稀落落,尹靖翻墙越户,回到旅馆,只见苑兰公主房间还透射出灯光,夜已深,难道公主还没入睡?
他轻叩了三下门,却不见回音,心中不禁大为起疑,大凡在江湖走动的人,晚间入睡,万无不熄灯之理。
他突然感到一阵莫名恐惧,莫非已有不测?
手一推,房门并未上闩,目光一掠,突然脸色大变,身形快逾闪电飘风,窜到床前,只见苑兰公主伏身爬在床前,一动也不动。
这一惊非同小可,探她鼻息,微不可闻,再扶她脉搏,良久不觉跳动。
尹靖如焦雷轰顶,探她鼻息,双手微微发抖,突然瞥见桌下一个小瓶子,瓶中盛着一粒丹丸,想必是公主未及吃下丹丸,就倒在床下。
他急忙捡起丹丸,把公主抱到床上,撬开牙关,纳入她口中,伸手拍“廉泉”“将台”
“丹田”三处穴道,哪知依然未见动静。
尹靖心急如焚,掏出怀中那木盒子,想道:当今之计,要想公主起死回生,这“绿丝绛珠仙草”或有奇效,救人要紧,香玉公主脸容被毁,却也顾不得了,日后再陪她上北天山隐仙峰去找仙草,万一找不着,觅一处山林幽处,终身归隐,不出江湖就是。
心意已定,立刻依照圣手公羊吩咐的方法,捏断草根,将红色的乳汁,一滴滴纳入她口中,待那绿草中的一条红红丝线不见,乳汁也就流尽。
但苑兰公主仍旧鼻息不闻,脉搏也不觉跳动,尹靖这时顾不得男女之嫌,伏在公主胸膛细听,虽是四肢冷冰,脸色如灰却是有一丝余温,他心灵闪过一丝希望之光,闭目沉思,穷思竭虑,要尽一切方法,挽回公主性命。
他记得“太乙神功”中有一种“沉银化汞功”,可打通僵化经脉,只是运功需时三昼夜,方才能奏效,这期间且不可受外力阻扰。
旅店嘈杂,这种治疗方法又甚怪异,如关在房中三天三夜,岂不惊世骇俗,但生死迫在眉睫,虽无人护关,也不得不一试。
当即跃上床铺,盘膝而坐,眼观鼻,鼻观心,开始调息运功。
盏茶功夫,头上冉冉升起一股白烟,尹靖双手平伸,贴住公主娇躯,向上提起,如磁吸铁,把她身体举起来,顶在头上。
起先被双手托住,在约一个时辰后,就放下手来,单用头顶,奇怪的是公主身子就像睡在床上一样安安稳稳,不见晃动,只是身体重量,把白烟压得向四面横溢。
耳听更鼓三漏,天将破晓之时,尹靖头上白烟大盛,把苑兰公主娇躯缓缓抬起三四寸高。
那白烟一升一降,苑兰公主的身子也跟着一上一下,微微抖动,就象在变魔术一般,怪异之极。
突然门窗无风自启,好似纸叶般地飘进一道人影,那人身穿红衣,年纪在五十以外,一脸阴鸷杀气。
红衣老人见床上情景,大大一怔,暗道:武功无奇不有,居然也有这种疗伤方法,今日若非亲见,说什么也不会相信。
红衣老人缓缓走到床前,阴冷冷地哼了一声,道:“二位功力盖世,震撼长江南北,今日却难逃老夫手下,嘿嘿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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