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愚禅师两目陡睁,长眉飞扬,激动道:“佛门绝传的‘缩地神行’重现武林。”
苏慧中突然双肩一晃,儒衫飘摆,纵身疾追。
接着白影闪动,林琪已疾奔出三四丈外。
玉面书生大声道:“林姑娘请稍等,在下也去助尹兄一阵!”说声中人径直追去。
“缩地神行”乃佛门绝传的上乘轻功,苏慧中举步之初尚看到一道蓝影,哪知几个晃身,前面已人踪杳然,不禁心中大急,把全身功力施展到极点。
林琪功力未复,轻功也大打折扣,苏慧中这一全力急奔顿时把距离拉远,玉面书生则健步如飞,陪在林琪侧旁。
李青川见这几位年轻人,刹时之间,走得一个也不留,心念一转,忙以传音入密的功夫对大愚禅师说道:“兄弟久闻‘九嶷绝壑’是一处地据天险的神秘地方,浮月庄主与天震教的人,可能藉着地利,预伏暗桩卡,大师以为然否?”
大愚禅师亦默运内功,以传音入密功夫答道:“贫僧亦有同感,李兄可愿前往察看一番,以免那几位小檀樾有失。”
李青川颔首示意,转向摩云生笑道:“令弟伤势不轻,摩兄你不如与吴堂主一道移驾寒舍歇息?”
摩云生抱拳谢道:“李兄盛意,愚兄弟心领就是。”
李青川也不再客套,微微一拱手,只见长袍飘摆,驾裟轻拂,二道人影消失在黑暗中。
浮月庄主这边的人,等诸人离后,扶着天南一剑入密林中,找个草长叶深之处疗伤,暂且表过不提——
且说苑兰公主莲步款摆,似缓实疾,月光下一道蓝烟,在扑朔迷离中,一晃就七八丈远。
五六十里的行程,不消半个时辰,已来到一处,绝壁崔嵬,乱石峥嵘的山岗。
苑兰公主的身法奇快,错眼的功夫,已将四外的地形看清楚,陡然闪进一道三四尺宽的狭谷。
这狭谷二边削壁矗立,地形成斜坡下去只容一人通过,如果有人守住隘道,那真是“一夫当关,万夫莫开”。
沿着窄狭的山谷,纡回转了若干弯,地形豁然呈嗽叭形展开。她刚刚跨步踏入,蓦见黑暗中如幽灵魅魑般的,由巨石后转出一人,凸骨陷眼,瘦得像一俱僵尸,发出一阵阴阴怪笑,如狼嗥猿哀,难听至极。
那人笑事,阴恻恻地说道:“阎王之谷,黄泉之路,再走三步,人鬼殊途。”
接着左侧方又是一声阴恻恻笑道:“于兄有七步勾魂之称,那小娃儿再走三步正是离你七步。”
于姓汉子呵呵冷笑道:“徐堂主也要赴阎王殿报到吗?”
自一株槐树后,走出一位面目冷峻,骨瘦如柴的黄衣汉子,这二人的瘦法,堪称一对仲伯,人间少见。
那徐堂主冷涩道:“兄弟我一身鬼气,没有生人味道,于兄如想到他处去走走,兄弟甚愿奉陪,嗯,那女娃儿已走近了二步。”
于姓汉子冷哼一声,道:“阎王决定三更死,谁肯留人过五更。”举掌一挥,一股阴寒之气,直往苑兰公主身上袭到。
这于姓汉子本是以冰冷严酷著称,哪知他一掌拍出,兰衣少女不闪不避,面带不屑之色,神情象一座冰山,比自家更冷更酷。
他忽然微妙地想道:自家的掌力乃以阴寒见长,击在一座冰山之上,岂不小巫见大巫,如倾斗水入汪洋那般微不足道?
这种想法虽甚滑稽,但等掌风拂上那蓝衣少女的身上时,却把他的奇妙想法完全证实了,果然如泥牛入海,声息全无。
只听苑兰公主冷冷道:“你这七步勾魂就只有这么一点能耐吗?还有什么看家本领尽管施展,我一定教你死得瞑目。”
于姓汉子惊惧地退了二步,深深打了个寒噤,暗想今晚莫非碰上鬼了!
他见对方又跨进一步,蓦然双手齐扬,交叉打出四粒乌色弹子,口中同时冷喝道:“女娃儿纳命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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