武克文哈哈大笑:“好!好胆量!咱们就看你药性发作,毒发身亡吧!”
陆大年脸色一黯,说:“这酒,剑儿姑娘亲手送与小将,小将死在剑儿姑娘手中,心甘情愿!”
剑儿心弦震荡,激动道:“好,冲着陆总兵这句话,这杯酒我喝了!”酒杯已在握,她稍挪脚步,站回武克文身旁。
陆大年急喝道:“姑娘!不要!不要!”
“剑儿!”武克文厉声道:“放了酒杯!”
剑儿昂然看他:“为什么?”
“这杯酒若有毒,你还有命?”
“陆总兵为了我,可以不要命,我还怕没命么?”
“好!”武克文咬牙切齿,恨声道:“你眼里只有这个姓陆的,心里也只有这个姓陆的,本世子就成全你们,让你们做个同命鸳鸯!”
剑儿甜甜一笑,说:“多谢世子成全!”立即举杯,仰头就喝。
陆大年拦阻不得,急冲前,捏紧剑儿下颚,汗如雨下,叫:“快将酒吐出。”
“剑儿早已将酒咽下。”她轻轻拨开陆大年手,说:“来不及了!陆大年,不管这酒有毒无毒,已经咽下了。”
“姑娘!”陆大年忽然矮身一跪,哽咽道:“姑娘对我情深意重,我陆大年何德何能?要姑娘一起赌命?”
一个彪形大汉,一个娇柔女子,两人四目相望,有情有义,武克文心火高窜,再也按捺不住,对着四侍卫大叫:“你们!等在这里!替这两个痴情男女收尸吧!”
他一甩袖!气怒而去!
剑儿纤手扶起陆大年,柔声道:“不必难过!如果我猜得没错,这酒只怕没毒。”
陆大年惊愕:“没毒?”
“我太了解世子了,他恐怕只是在作弄你我罢了!这会儿,他只怕笑坏了!”
何枪忍不住说:“剑儿料错,世子不会笑坏,世子只怕……”他压低声说:“气炸了!”
“不错!”有人怪声道:“气得肝肠寸断,只差哭不出来!”
气得肝肠寸断?众人大愕。
不空一闪而出,笑嘻嘻说:“喜欢的姑娘倒别人怀里,怒火冲天,肝肠气炸,这不是肝肠寸断?”
剑儿如释重负:“我就知道,这酒没问题,世子故意作弄人!”
“不,酒有问题,只是……”
马龙没有往下说,陆大年脸上五官逐一皱起来,他先皱眉头,再皱眼睛,皱鼻子,再皱嘴巴,再皱,啊!不能再皱,他的脸像极揉起的面团,再皱,就是变形的小笼包了。啊!不,五官瞬间全缩紧,已成变形小笼包了!
他手扪胸口,肚子开始翻江倒海,一阵紧,一阵松,一阵刺,一阵痛,在松松紧紧痛痛刺刺间,他的脸色青白,汗珠如雨,滚、滚、滚,无声滚下来!
剑儿忽然抱着肚子,皱紧眉头,踉踉跄跄,慌慌张张,冲——出——去——
陆大年唤声:“剑儿!”已不支趴倒桌上,天哪!他要死了吗?从不知病痛为何物的陆大年,惊恐惶惑,茫然失措……
渐渐的,他能坐起身子,翻江倒海的腹部不知何时静下来。他的眉头舒开,眼睛、鼻子、嘴巴也慢慢舒展着,变形的小笼包不见了,他的脸、浓眉、大眼、挺鼻、阔嘴,英挺如昔,很有一种武将的威仪。前一刻,他以为自己要毒发身亡;这一刻,他讶于居然风平浪静。
但是,很快,他眉头又皱起,肚子翻滚的浪涛再袭过来。
来不及了,他抱腹冲出,一如剑儿,踉跄慌张,十万火急,冲——出——去——
终于可以离开了,武克文手伤初愈,已忍不住要走了。
“有一个鸟总兵,这里,是个鸟地方!”武克文忿忿道。
“鸟地方也不错,陈年李酒鸟味道好极了!”不空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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