朵尔丹娜知道已惊动诸人,再不犹豫,纵身跃出地道,一面向外走,一面长长一个唿哨,唤来了摇光,翻身跨上白马。她刚要离去,一个迟疑又返回账蓬,抱起了那个假“安义公主”。苏察正从地道中爬出来,一见朵尔丹娜,便大喊“来人”。
“找死!”朵尔丹娜又是一掌挥出,苏察功夫原也不弱,却连看也不看清她是怎么出的手,那一掌是从何处挥来的,第二次直飞出去,撞在案几上杯盘碗盏,落了一地,“平平砰砰”之声不绝于耳。
朵尔丹娜心知她若一走,苏察必杀那老妇泄愤,索性救人救到底,连她一齐带走,但无论如何不得不防,还是一指封了她的穴道,以防万一。那白马驼了三人,但好在两个老妇人都不甚重,朵尔丹娜更是象一片落叶般沾在马鞍上,行动去来仍甚是迅速,转眼间已奔出苏察的地盘。
好容易停下来,朵尔丹娜将两个女人抱下马来,解开了那人的穴道,安静而犀利地盯着那个假“安义公主”:“你是谁?竟敢冒充王后?”王后也在看着她,眼中一点一点放出光来,好像突然想了什么,指着她,道:“你是……桑切儿,我见过你,你是霍里的妈妈。”
那个“桑切儿”急急跪下,惶恐而畏惧地喊;“王后恕罪,他们说不这样的话就杀我儿子……。我该死!请王后降罪给我吧!”
她在急剧的抖动,惊恐万状地看着那个昔日不可一世的女人,似乎她还是至高无上的皇后。王后喘息着,絮絮地道:“你大胆!你这该死的贱奴,你——”
朵尔丹娜却受不了这女人至死不移的盛气凌人,打断道:“不错,我正要找霍里,他在哪儿?”
桑切儿见这天神一般的女子,竟要搭救自己的儿子,实在是喜从天降,忙道:“就在大帐的石牢里,可怜的孩子,他们打他,折磨他……”想到自己儿子惨况,她又忍不住大哭起来。
朵尔丹娜不免有些为难,她若去搭救霍里,这两个老太婆如何安置?再过两个时辰,天就亮了,到时再有什么举动,只怕会为难得多。想到咄苾临行前在手心划的两个字,她霍然而起道:“王后,夫人,我去救霍里,摇光留给你们。你们就骑着白马,如果见到有人就伏在马背上,向阴山的方向跑——”
那王后刚条理过来一会,神气也烟消云散了,一把扯住朵尔丹娜的袖子,“你要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么?你,送我回宫!”
朵尔丹娜从小就不喜欢她,也不管她是不是咄苾的母亲,冷冷地推开她的手道:“天亮以前,我一定回来。”说罢,她施展轻功踏草而去,速度之快,疾如弃雷,丝毫不逊于那天下无双的龙马“摇光”。朵尔丹娜心知苏察既打过照面,必有所察觉,索性倚仗一身震古烁金的功夫,硬闯一把。
大帐的石牢她还是很小的时候见过,许多年了,还丝毫没有变化。朵尔丹娜一露面就下重手,三下五除二便解决了门口一小队看守。
“当”的一声,寒阒枪挑断了石门上的巨锁。朵尔丹娜将外面的尸体扔进石牢,一走进门就看见了斜缚在石屋一角的大将军霍里,身上穿的依然是被擒当日的战袍,看上去似乎受了不少折磨。朵尔丹娜不敢怠慢,寒阒枪轻点,一块青砖粉碎,她随手抄起碎砖扔了出去,每融丈许远投在地面上。她确定没有什么埋伏之后,已轻烟般掠了出去。
“霍里,霍里将军?我是朵尔丹娜啊,我救你出去。”朵尔丹娜唤了一声,霍里慢慢张开眼睛来,看见她,居然有些害怕。朵尔丹娜一向不喜欢多话,解开他身上的锁链,挟着他就向外冲。哪知霍里的身躯刚一离开石柱。一排弩箭齐齐射了出来。
原来这机关一旦减轻压力即刻启动,四面八方,无数利弩当即射了过来。护着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,着实有些费力,朵尔丹娜将一股刚烈之气由臂及枪,一层层地震荡出去,寒阒枪舞成一个大雪球,激射的利弩纷纷震碎。“走”,她一手提起霍里,已向高高的石门掠去,一口气跃过丈许,足尖略一点地,顿觉得青砖竟下陷了一截,无数倒插的利刃已反弹上来。不敢再轻易着地,朵尔丹娜右手提枪急点,借反弹之力,弹跃向前,身后的地面已尽数下陷,露出了蓝森森的刀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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