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丹道:“丹几去见过百里松的姑母百里绛云前辈。”
那老人忽然目蕴厉芒,道:“丹儿,义父不是对你说过,不要去见陌生人吗?”
“义父,丹儿以为,百里松的姑母也不是外人,再说,百里前辈在武林中的风评也是很好。”
那老人显然并未因陆丹的解释而释怀,却闭上眼不再说话。
百里松只好告辞。现在只有义父女(师徒)二人,老人道:“丹几,你真糊涂!”
“徒儿无知。”
“百里绛云是什么样子?”
“看来四十多一点点,人挺慈祥。”
老人冷冷地道:“她应该是充十多近六十的人了,她还问你什么来?”
“还问我的师承,丹儿只说师父有病而且藉藉无名,不说也罢。”
“丹儿,你不说也没有用的,因为你要百里松蒙面,别人对他的身分作某人的猜测,百里松还猜不出来吗?”
“师父,凡儿叮嘱过百里松。”
“丹儿,你叫他联合马芳芳与司马能行,这件事百里绛云有没有提过?”
“没有,只不过她问过义父的仇人是谁。”
“你说了?”
“是的。”
“丹儿,你太不聪明了!义父在此治疗残疾,估计再有半年就可复原,且因义父所练之武功阴多阳少,这是主要缺点。但义父想出了办法,利用地势阳气,补体内阳气之不足,三年下来,使不可能的事变为可能;义父昔年练功导致半身不遂,已渐康复,功力自信可陡增一倍……”
陆丹道:“恭喜义父,半年之期,弹指即到,义父就是武林第一人了!”
老人喃喃地道:“这半年时光说长不长,说短不短,只怕夜长梦多。丹几,你要小心守护。”
“义父放心,丹儿不会松懈的。”
此刻老人闭上眼不再说话,石室外一条素影一闪而没。
凌鹤等人暂住在萧辰的故交“穿山甲”刘大谋府上。刘宅宅院甚大,后面还有六七十亩果园。
凌鹤虽然怕拖累“恶扁鹊”等人而出走,却更加怀念这位忘年之交,以及其他长辈。
此刻,晚膳过后,初更将到,他一个人在后面果园中徘徊,感叹至深,黯然低吟:“几行归塞尽,念尔独何之?暮雨相呼失,寒塘欲下迟。诸云低暗渡,关月冷相随。未逢矢曾缴,孤飞自可疑。”
这是崔涂的“孤雁”。“矢曾缴”是箭的意思,自然是以此诗自况。
这时忽然人影倏闪,面前五步外站定一位素衣美妇,但凌鹤居然一言不发。
美妇打量他一阵,道:“你就叫凌鹤?”
“不错。”他也不想问对方是谁,如果有人要杀他,何必问是张三或李四?
“武功全失?”
“何必多此一问!如果在下武功仍在,谁会来找麻烦?”
“你把我当作什么人?”
“在目前找我凌鹤的会是雪中送炭的人?”
姜妇笑笑,道:“正是如此。”
凌鹤还是那样落寞地道:“夫人和家父有仇?”
“令尊是……”
“凌翎。”
“听说过,在当时也算一时之俊杰。”美妇道:“我和令尊只见过一面,怎么会有仇呢?”
“那么前辈的大名以及来此的目的是什么?”
姜妇正色道:“成全你。”
凌鹤这些年来的横逆大多,对于这种事,他宁可不信。道:“我连前辈的来历都不知道,前辈居然要成全我,晚辈如何相信?”
“只要我知道你的来历而信任你就够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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