长白山终年天寒地冻,地下积雪数尺,马车无法中在雪中行驶,洪七只得负着钱帮主下了马车,一步一步地在雪中行走,地下积雪本已难行之极,何况他背上又帮主,行走之际更是艰难,足足走了一日,才走出二十多丈,尽管他身上穿着皮衣,但仍跟没穿一般,周身冷得再也无力走动,终于倒在雪地之中,耳边听到的是呼啸来去的风声,钱帮主也从他背上滚了下来,他想站起来扶起帮主,然而他周身再也没有一点力气,头脑一阵迷糊,随即不省人事。
也不知过了多久,洪七悠悠醒转,发觉自己和钱帮主躺在一间屋子里的草堆里,心中一动,暗道:“我这是在哪里?”这时钱帮主也醒转过来,忽听得一个声音说道:“你们都醒了,那好得很,这就走罢。”洪七顺着声音一看,见说话之人是个老者,约有六旬年纪,身材瘦长,脸上尽是皱纹。
洪七道:“多谢前辈相救!”
那老者却道:“快走罢,多言何益?”洪七道:“晚辈想向前辈打听一个人,不知前辈可知道雪山神医的住处?”那老者道:“知道又怎样?不知又如何?”洪七道:“倘若前辈知道雪山神医在哪里,还望相告。”那老者嘿嘿一笑,说道:“我为什么要告诉你?于我又有什么好处了?”洪七听他说话的口气极是古怪,心道:“帮主说雪山神医的脾气极是古怪,难道这老者竟然便是胡昆仑了?”笑道:“前辈当真在乎什么好处,那也不会来救我们了。”那老者冷笑道:“好小子,你倒会说话。”他向钱帮主看了一眼,说道:“嘿嘿,这人命在旦夕,你想找雪山神医救他,是也不是?”
洪七答道:“正是。”那老者道:“胡昆仑有个规矩,你知道么?”洪七一怔,问道:
“什么?”那老者还未答话,钱帮主道:“这个规矩在下倒也知道。”那老者道:“你倒说来听听。”钱帮主道:“凡是有人请他治病,须得先跟他打一架,倘若那人赢了,雪山神医便为他医治,若是输了,他便不加理会。”那老者道:“嗯,你既然知道这个规矩,我劝你们还是别白费心机了。”洪七奇道:“什么白费心机?”那老者道:“我瞧你这小子的武功也是依稀平常,决计不是胡昆仑的对手。”他又向钱帮主看去,说道:
“这一位武功虽好,却是身中寒毒自身难保,自然也是打胡昆仑不过的了。你们想来请他治病,难道不是白费心机么?”
钱帮主听他说出自己所中之毒,心头一动,说道:“原来前辈便是雪山神医?”那老者道:“不错,我便是胡昆仑。”又道:“你们若是打我不过,那便别盼望要我救你的性命。”洪七道:“既然如此,晚辈得罪啦!”挥拳便向胡昆仑打到。
胡昆仑侧身一闪,避开拳头,跟着右脚勾出,洪七站立不住,身子仰天便倒,胡昆仑冷笑道:“臭小子,你想在拳脚上胜过我么?嘿嘿,真是痴心妄想!”洪七挺身跃起,又向胡昆仑进招,但他哪里是胡昆仑的对手,三拳两腿之间,已自狼狈之极。
钱帮主叫道:“小兄弟,不必打了,咱们走罢。”洪七道:“帮主咱们千里迢迢赶来这里,便是为了请胡前辈治病,岂可就这么走了?”胡昆仑道:“你便是不走,我也不会救他。”洪七双膝一曲,跪倒在胡昆仑面前,说道:“胡前辈,请你大发慈悲,救救本帮帮主!”胡昆仑道:“什么帮主教主?我说不救便是不救,你来罗嗦又有何用?”
洪七怒道:“哼,你这般见死不救,还称什么‘雪山神医’?看来你的医术也是依稀平常,早知如此,我和帮主便不来了!”胡昆仑听他当面责骂自己,也不动怒,只道:“你们不来最好,我又没请你们来,嘿嘿,那‘雪山神医’四个字,你道我好希罕么?真是好笑之极!”又道:“你快带这家伙走罢,免得他死在我家里。”
洪七气往上冲,哼了一声,向钱帮主道:“帮主,咱们走。”说罢背着钱帮主出得屋来。钱帮主道:“这个胡神医的脾气确是古怪之至。”洪七道:“这等人也配称什么神医?依弟子之见,这‘雪山神医’四字该当改为‘见死不救’才是。”钱帮主道:“事已至此,那也没法可想,唉,反正我是活不久了,你还是自己走罢。”洪七道:“帮主,你怎么又说这等话了?我是说什么也不会自己走的。”语音一顿,又道:“胡老儿说只要咱们打他得过,他便肯救帮主,现下总算还有一线希望,只要弟子早勤练武功,终有一天会打他得过的。”钱帮主心念忽动,说道:“小兄弟,你肯不肯拜我为师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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