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,小老儿不怕落败,小老儿怕总镖头落败。”
陆继夫脸色突地一白,眼露寒光:“你这糟老头,好狂妄!”
“不是狂妄,小老儿真的担心,以总镖头刚烈的性子,一旦落败,只怕气恼成病,含恨而亡,撇下一对孤儿,不是太可怜了?”
“你……”陆继夫一肚怒火正要发作,旋即硬生生咽了回去,轻唤:“陆仇:陆恨:”
十五、六岁两娃儿站出一步,说:“陆仇、陆恨听娘嘱咐。”
不空微吃一惊,盯住二人:“小兄弟,你们两个,什么名字?”
一个冷著声音说:“我是陆仇,仇恨的仇。”
另一个冷著脸,道:“我明陆恨,仇恨的恨。”
不空闻言大怒,问:“好个陆仇、陆恨,谁给取的名字?”
陆继夫厉声道:“自他父亲含恨而死,是我给改的名字,我要-们一辈子记住父亲的仇与恨!我若报仇不成,就由他们来报!”
翁武怒火直窜,叫:“岂有此理:简直岂有此理!”
武克文再也按捺不住,一闪而出,喝:“好个愚蠢女人,把自己半生赔上不算,连你两个儿子也一并赔上!”
陆继夫瞪住武克文,惊奇问:“你是谁?凭什么骂人?”
“马路不平众人踩,一个叫陆仇,一个叫陆恨,你知不知道,你这个做母亲的把他们一生毁了!”
陆继夫愕了愕,旋即理直气壮道:“父仇不共戴天,做儿子记住他父亲的仇,记住他父亲的恨,这有什么不对?”
“这算什么仇恨!既要与人比武,输了又不认,他气死也算是活该!”
陆继夫怒从心起,一招“玉女穿梭”,人已两个急旋,直扑武克文,武克文只觉一股寒风扑面而来,顿生惊觉,陆继夫五爪张开,大叫:“看我撕烂你的嘴!”
陆继夫来势汹汹,五爪朝武克文口鼻一抓,武克文稍一后退,一抬手,以右臂格挡,陆继夫遭阻拦,稍一愕,旋即脚下一个挪步,左手朝武克文脸颊一掴,武克文急抬左手,以手背反击,交手之际,两人浑身一震。武克文暗惊,这女人出掌凶猛,刚才若不挡,吃她一掌,只怕耳朵给打聋。他不得不感谢不空,这阵子每天练掌一千九百九十八下,此刻竟发挥奇效,以反手掌与她平分秋色,虽未占了上风,倒也未见逊色,否则在不空、四侍卫面前出丑,岂不太无颜面?
陆继夫运出二招,竟被眼前青年挡住,这令她大大惊骇,她幼年练武,嫁了个武艺出众的丈夫,自丈夫含恨而去,七年来,挂了总镖头虚名,诸事不管,专心练武,如今已入中年,竟打不过眼前这小她十余岁的青年,她心中的惊骇可以想见!两只手半空僵持,谁也没法推开对方,陆继夫脸颊胀红,呐呐问:“你是谁?”
“在下姓武,不空大师父的徒儿。”盯住她,轻轻道:“在下曾与不空大师父打擂台,台下万头钻动,在下大庭广众出丑,恨不得杀掉他,如今在下天涯海角追随大师父,指望武艺有丁点进步,如此而已。”
陆继夫脸色数变,红转白,白转青,颓然放下双手,整个人呆若木鸡。
陆仇、陆恨瞪住武克文,双手胸前交合,说:“我兄弟二人来会你!”
陆继夫惨然一笑,说:“为娘的都打不过他,你们两个要对付他么?”陆仇、陆恨愣住了。
她哈哈哈阴惨惨笑了起来,绝望道:“他的徒弟,娘都奈何不得,还能奈何得了他么?”望向众镖师,说:“回去吧,而今而后别叫我总镖头,你们的总镖头死了。”
“总镖头……”
“我说过,别叫我,如今镖局生意大不如前,你们,要走的走,要散的散,都随你们!”她拉起陆仇、陆恨,含著泪,往外疾走。
“大嫂子,且慢!”
陆继夫没有回头,却迟疑停下脚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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