潜船到了清江浦镇,这是运河有数的码头,船老大将船泊岸之后,上岸采办盐米,只剩下几个船夫蹲在舱板上,呼卢唱雉的赌博,槽船上的客人呢,也有几个上岸散步去了。
周伯通看见船夫赌得高兴,他也加入一份儿,王重阳向他喝道:“师弟!你做什么?”
周伯通期期艾艾道:“师兄,没有,我闷得慌,想玩两手罢了!”
王重阳变色道:“全真派的规条是戒酗酒、赌博,你忘了吗?你蹲在那些人里面赌博,成何体统?”
周伯通只好闷声不响,干重阳正要开导他几句,忽然岸上飞也似的跑来了一个人,高声大叫:“船家!船家!这一只载不载客?”
这人叫喊的声音响如洪钟,王重阳和周伯通不由自主的向外面一望,只见船板上站定一个汉子,这汉子面如重枣,虬髯绕颊,彪躯伟岸,穿了一身紫灰色的衣裤,搬尖鱼鳞洒鞋,背后挂了一个范阳毡笠,插着一柄连鞘宝刀,一股强悍之气,溢于眉宇,几个船夫赌兴正浓,看见这虬髯汉冒失失的跑到跳板上喊叫,心中未免有几分不快活。
一个船夫应道:“船家上岸买东西去了!这只船已经载够客,你还是另找一只船吧!”
那虬髯汉跑得满头大汗,连连叫道:“这怎样好,这怎样好,如果再迟半天,赶不及啦!”一边顿脚,一边掏出手中抹汗,几个船夫继续赌博,连看也不看他一眼。
虬髯汉勃然大怒起来,喝道:“混帐!你们又不是船老大本人,怎的说载够客,再说你们偌大一条漕船,也在乎再搭我一个人,真正岂有此理!”
这几个船夫之中,有一个名叫邢二毛的,刚刚赌运不顺,输了一点儿钱,虬髯汉子上来,他已经满心不快,再见他咕咕哝哝的,再也忍不住,答道:“搭够人便搭够人,还有什么好说?要赶着奔丧吗?拿银子包一只客船吧!”他这几句话本来是低声说的,无非在博几个同伴一乐。
哪知道虬髯汉耳听很好,一下便听出来,不禁勃然大怒,脚尖轻轻向跳板一点,飒声风响,跳到漕船之上,伸手一把将邢二毛由赌局里揪出来,照他面颊就是一巴掌,啪的一声大响,把他打得牙齿松动,满嘴流血!虬髯汉这一动手并不打紧,几个船夫哗然大叫!
大凡这些在船上做粗活的人,都是脾性暴躁,有点蛮气力,虬髯汉动手打人,他们如何能够相容,纷纷站起身来,抡拳上前。
这汉子昂然不惧,喝道:“我郝大通一生最恨人的狗眼睛长在头顶上,你们这班东西胆敢咒骂郝老爷奔丧,照打!”口里骂着,手底下却不留情,一个船夫飞身扑来,被他反手一把,用擒拿手抓住臂膀,高举起来,向外一抛,这船夫全身不由自主,滚向舱里,几乎撞在周伯通的身上,接着又一下弹腿,把侧面扑过来的一个船夫扫入水里!总而言之,那虬髯汉使的拳脚,赛似生龙活虎,把几个船大打得喊苦连天,东仆西倒—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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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船舱里面的周伯通,再也沉不住气了,船夫虽然出言不逊,可是这虬髯汉子也不应该恃强打人,他再不假思索,一个飞身跳了出去,高声叫道:“朋友慢着!”
说时迟,那时快,虬髯汉已经顺手抓起一个船夫来,向外一抛,正要把他抛落何里,周伯通手急眼快,飞步上前,恰好把那船夫的背心衣服拿住,用力一扯,硬生生的抓了回来,方才免了落水之厄。
虬髯汉高声喝道:“你这厮鸟是什么人?胆敢多管郝老爷的事?”
周伯通冷笑道:“天下人管天下的事,你仗着学了点拳脚,胡乱打人,那怎能行,这里不是化外之区,凡事要说个理由呀!”
这姓郝的汉子把拳头一摇道:“乓荒马乱,生逢乱世,这两个拳头就是理由,你知道不知道?”
周伯通大笑道:“你的拳头就是理由,我只要一根小指头,便要使你的拳头不能动弹!”
这汉子勃然大怒,王重阳也由舱里出来,叫道:“兄台息怒,大家都是出门在外的人,何必这样认真呢,依我良言,和解了吧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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