乌利麻不禁大笑起来,他笑说道:“白梅谷哪里有生人居住?你要到那里找人,真个是活见鬼!道长不要说笑了吧!”
玉洞在人知道他的迷信观念在脑海里根深蒂固,自己跟他说不清楚,只好一笑置之,他便带了段锦和展云帆两人一同起程。依着乌利麻所说的方向,向着白梅谷进发。
在沿路上,段棉向玉洞真人道:“师父,他们把白梅谷说得这样鬼气森森,恐怖怕人,是不是真正有鬼魅呢?”
玉洞真人反问他一句道:“徒弟,你相信白梅谷真正有鬼吗?”段锦说道:“当然没有鬼魅,不过黄羊峒的苗人,言之凿凿,空穴来风,其未必有理哩!”
五洞真人点了点头,说道:“徒弟猜想得对,依照我的推测,白梅谷一定设下八阵奇门一类埋伏,普通人必定进不去了,这山谷既然做过苗匪巢穴,当然有许多不寻常的布置,或者现在还有左道旁门里的高人,在那里潜伏也未可预料呢!”段棉心中凛然,他立即体会到这一次白梅谷之会,不是寻常的聚会了!
且不说他心中在估计着,行行复行行,有话便长,没话便短,师徒三人走不到一个时辰的功夫,已经到了白梅谷的入口,这时候日色还不曾到晌午,虽然在大白天,谷口附近一片阴森,肃杀如有鬼气,由谷口望进上,乱石如林,一堆堆的山石,纵横交错,重门叠户,仿佛排成一个天然的八阵图。
玉洞真人刚距离谷口十几丈路,突然一声长笑,乱石堆后现出两个人来,这两个人都是红衣喇嘛僧,并不是雷迦音,模样生得非常丑陋和古怪,左边一个喇嘛生得头如巴斗,眼若铜铃,狮鼻海口,面孔血也似红,跟身上的大红袈裟是同一样颜色,颊下一部刺猥似的硬须,根根直竖,衬托得样子十分威猛,左手拿了一支九环锡杖,右边那一个红衣喇嘛呢,身材却比起他的同伴矮小一点,只是身子又瘦又长,面孔青虚虚的,十分难看。一双三角眼睛白多黑少,更加显得鬼鬼祟祟,这番僧右手半截衣袖迎着山风飘来早去,宛如无物,玉洞真人是个老行尊,一望而知,便明白这番僧右手已经断了半截,唯其这样,更加不盯轻视,因为凡是独腿独臂的人,必定有非常利害的本领,或者独门煞手。方才可以行走江湖。这两个红衣喇嘛先用凶光炯炯的眼睛,望了玉洞真人背后的段锦和展云帆两人一遍,然后哈哈大笑说道:“道长果然是个信人,居然践约来到,可称得起英雄这两个字哩!”
玉洞真人不动声色,很安详的稽首问道:“好说好说,请教二位大喇嘛的法号!”
那面色血红的喇嘛用半生不熟的汉语狞笑答道:“你问我姓名吗?我叫法利都麻,这是我师第乌罗多,将来道长到西方极乐世界时,切不要忘了我们的名字!因为是我们引渡的,成了仙佛也不要忘记我们呢!”
玉洞真人一生谦和忠厚,决不肯在口舌上说这些挖苦别人的话,当下笑了一笑,还未回答,段小皇爷却忍耐不住了,大声喝道:该死番狗,展秀才不肯替你们做那些无耻害人的勾当,你们却把一个无拳无勇的老妇人杀死,尸分八块,这算得是英雄吗?我们救了展秀才,不叫他丧在你们的手下,你们却在半路中途三番四次的暗算我们,可算是好汉吗?今天是你们恶贯满盈的日子了,还要乱说屁话,叫你死无葬身之地!”
法利都麻和乌罗多两个番僧听了段小皇爷这一段话,却是阴恻恻的,全不动容,他等段锦把话说完了,方才冷冷的说道:“你说我们杀死姓展的老母无理吗?谁叫展云帆泄漏我们的秘密,至于你们两师徒呢,今天也别想活着回去!”
段锦不等他把话说完,无名火高三千丈,大喝一声,飞身直耸过来,举手一拳,猛向法利都麻劈面打去。
法利都麻也是西藏红教里的有名人物,他和乌罗多,雷迦音,博忽都四个人,纵横川藏康滇之间。在江湖上号为川边四恶,四恶不但性情古怪,武功特别,而且更有一个共通宗旨,把仇怨两个字,看得非常之重,凡是外教人开罪了他们,哪怕黍粒毫厘之怨,也要报复。
所以这次杀害展母,还把她死后的尸首肢解,并不是偶然的事呢,川边四恶这几年来,无意中发现了白梅谷是一个隐秘之地,谷中有一种天然发生的桃花瘴气,外人不知道底细的,踏入必死。附近苗人不知底蕴,还以为是谷中苗匪的凶魂成厉魄,出而作祟,川边四恶在江湖上,因为过于看重仇怨两字,结了不少仇家,所以他们便不约而同的,隐到白梅谷里,因为他们是西藏红教有名的喇嘛,身上带了不少灵药,所以不怕桃花瘴气,安然住在谷内,把它当做一个半永久性的巢穴,并且工一心一意的,找寻苗匪往日留下来的金银珠宝。
耽美书斋推荐浏览: 狗尾续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