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他小时候,最疼他的母亲吊死桂花树下,他受不了这个刺激,从此痛恨桂花,桂花成了他最大的弱点。”
黑里,青儿双眼更晶亮,但随即黯了下来:“这么说,你有的是报仇的机会,可是你……”
她咬牙切齿说:“你这没心没肺的女人!”
崔凤声音异常平静:“冯家的仇家,除了白世杰,还有郝总管,白世杰怕桂花,郝总管却是什么也不怕的!”
说完,飘然而出,青儿情不自禁跟前一步,崔凤突然住了脚:“留神你自己,郝总管从开始就派人盯牢你……”
“他……”
“他让你同一屋住的姑娘看紧你,只不过,他算计错了!”崔凤说:“有什么事,不必直接来找我,这屋里每个姑娘都可以替你传口讯。”
青儿愕然而立,呐呐说不出话来,崔凤在黑里消失了。
掌灯时分,欢乐厅摆上一桌酒宴,青儿到时,已有乐伎伫立一旁。
白世杰微笑凝视她,忽然一仆妇上来,低声道:“姑娘请随我来。”
青儿不知她要做些么,随她进入一间内室,那仆妇取来一件粉红纱衣与她,说:“姑娘请更衣。”
“这是……”
“老规矩,姑娘今天大喜,衣裳是庄主赏的。”
便上来要帮她宽去衣裳,青儿霎时明白,与其说是帮她宽衣,毋宁说是搜身来得好些,想来这白世杰是疑她,怕她藏了刀刃。
青儿心里有几分得意,不觉微微一笑。
仆妇帮她换好衣裳,青儿随手扎上腰带,仆妇盯腰带一眼,青儿道:“这腰带原是扎惯了,不许扎么?”
仆妇道:“一条腰带,你爱扎就扎,不妨事。”
乐伎弹奏起来,白世杰唤她一旁坐下,问她:“你唤青儿,姓什么?”
“姓柳。”
又问她哪里人氏?父亲可健在?
青儿想了想,说:“我三岁的时候,父亲离了家,一去不返。”
“哦?”白世杰问:“怎么说?”
“父亲到外地做生意,听说遇见狼群,让狼吞噬了。”
白世杰怜爱看她:“倒是天可怜见,家里还有些什么人?”
“母亲一人。”
见她眉头深锁,白世杰起了怜惜之心,说:“也别难过了,过两天我吩咐郝总管替你母亲卖两个丫头,再看看有些什么需要,总之好生安置她,让你也心安些。”
“谢谢庄主。”
“别谢我!”伸手就来搀她,手中握着纤纤的手,一阵心猿意马,挥手驱走乐伎,等屋里整个静下来,他举盅向她:“喝了这盅酒。”
他原已喝了好些酒,有几分醺然,并未醉,伸手想解她腰带,青儿霍地站起,低喝:“别碰我!”
“你……”看她冷凝的脸,他一愣,随即哈哈大笑道:“害羞了!”说罢,便朝她扑过来。
青儿俐落一闪身,他扑空,再扑,又被闪过,他更恼:“一个小小丫头,如此大胆,看我敢不敢宰了你!”
“你当然敢!”青儿冷冷道:“谁不知道,你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……”
“你……”他讶然:“你这么大胆?你是谁?”
“我不姓柳,我姓冯。”
“冯?”
“我是冯子和的女儿,彩虹大侠冯子和的女儿。”
他愣了几秒钟,呐呐道:“冯子和的女儿,这怎么回事?”
“很简单,十几年前,你们杀人盗剑的时候,飞刀娘子救走我。”
他愣住,半晌睨着眼看她:“这么说——你,来报仇的?”
“自然。”
“想必你也学得一手飞刀本领?”
“那是自然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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