古寺荒草没膝,无和尚,亦无香火。寺中一正殿、一偏殿、两静室。
常玉芬一见静室,喜出望外。又问伍宗父:“明日,到得了洞庭湖么?”
伍宗父道:“若没别的耽搁,黄昏前可抵达。”
天黑透了,在正殿升起火来,烤热干粮,又寻来一口缺口瓦壶烧水。
四人聊了一阵。
伍宗父盯住彩虹神剑,问道:“这神剑传说纷纭,不知有何神奇之处?”
常玉芬想了想,说:“先是它的神,第一、剑一出鞘,七彩虹光耀人眼目,若碰上阳光、霞光、月光、闪电等,更是光荒万道,往往扰得敌人心慌意乱;第二、剑刃薄又利,硬兵器碰上了,鲜有不毁剑下之理。当然,用剑之人,非有相当功力不可。至于奇嘛,这剑每饮人血,必有先兆。”
“莫非是剑鸣?”
“是,据说它每饮一人血,鸣一声,饮两人血,鸣两声;三人以上,鸣声纷乱,又快又急。”
纪良忍不住问:“真有此事?”
“冯家大劫前几日,你爹出远门去拜寿,临出门前两夜,突听到剑鸣,鸣声纷乱,又快又急。他怕神剑再饮血腥,并未携剑出门,却把它藏在隐秘处,岂料隔两天竟遭大劫。白世杰搜出神剑,冯家有半数人是死在神剑之下。”她长长叹一口气:“一把神剑,血腥无数,莫非在劫难逃?”
常玉芬与青儿宿一静室,师徒正恍惚间,忽听一串细微的嘤嗡声。那嘤嗡声长串响下去,很紧密,有节奏,哼着歌似的。
青儿恍如置身梦中,昵喃道:“剑鸣?是剑鸣吗?”常玉芬举手制止她,一长串的嘤嗡,在两人怔忡下停了。
“剑鸣?是剑鸣吗?”青儿又问。
常玉芬应她:“是!”虽答得简短,心底却是激动的。
“莫非它饥了?渴了?要餐饮人血?”
“不太像,鸣声很悦耳,很欣喜,像哼着一首小调,应是一种祥瑞之兆!”
半夜,常玉芬听到一串咯咯的蛙鸣。时序已入秋,何来蛙鸣?但只是瞬间,常玉芬立刻悄然携剑而出。
咯咯咯响自正殿,常玉芬奔进,低声道:“你这不散冤魂,又作怪!”
对方递来一包东西,轻声道:“奉劝两句话:第一、虚虚实实;第二、小心那吹箫的!”
回到静室,解开包包,是三把剑,她摩挲,发觉外观与彩虹神剑一般无二,她怔住了。
静室附近,青儿正与伍宗父喁喁哝哝。
“我从来没听过这样的声音,一长串,嘤嗡作响,很紧密,有节奏,像一首歌。”她皱眉:“如果杀人像唱一首歌,一路唱下去,太残酷了。”
“前辈也听见了?她怎么说?”
“说是一种祥瑞之兆。”
“前辈所料极是,它很可能是一种祥瑞之兆。也许,它庆幸自己即将找到归处,也许……它庆贺找到新主。”
伍宗处喜孜孜道:“不管它找到归处,或找到新主,到时你们的重担就卸下了。若如此,我要回去禀明父母,娶你过门!”
青儿倏地一沉脸:“彩虹神剑找到归处,那是正理,如果它找到新主,母亲九泉之下怕是不能暝目。所以,只许它找到归处,不容它找到新主!”
天将破晓,准备上路时,常玉芬将四把剑放在每人眼前。
“只有一把是彩虹神剑,闭着眼睛各拿一把,各自背在背上,记住,不许拔剑出鞘!”
薄暮。
洞庭湖上水波悠悠,四艘小舟缓缓驶向湖心。
不旋踵,湖面又多一叶小舟;再不旋踵,又多一叶。
暮色越浓,小舟越多。
船到水深处,常玉芬喊声:“丢!”
就在四人抛剑的一霎那间,四艘小舟剧烈晃荡。四把剑分别被四人夺在手中。
夺剑的除了流星快剑梅源外,另外三人在路上并不曾露脸。他们是江湖一剑王玫、乾坤环刘象、长剑大侠禹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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