辟邪冷着脸,没有。
我躲在宫里也不成么?
辟邪知道这句话必是沈飞飞教的,瞪了沈飞飞一眼道:更不行!不等你死,我先被你害死了。你不如先回家,练上几年功夫,再找我较量如何?
李师笑道:你这是在哄我,我还是听的出来的。
辟邪冷笑道:你还不算傻。我武功高你数十倍,用得着你保护照顾么?你要听我使唤,先说一件,你杀过人么?
李师怔了怔,没有。
辟邪微笑道:你多会儿杀了沈飞飞,就算你心诚,我便放心留你在身边。
沈飞飞抽了口冷气,倒退一步大声道:你们师兄弟不痛快,不关我的事,别!
李师却是大怒,目光灼灼盯着辟邪道:你这个人太过分!他与你无怨无仇,你要他性命做什么?
辟邪哼了一声,你以为他是什么好人?他十三岁偷盗成性,十五岁便开始杀人,十六岁时一把火烧了夸州六河县衙,死了二十七口,现在要他伏法偿命只怕他死一次还不够。
沈飞飞见李师愤怒的眼神转而投在自己身上,不由面如死灰,挣扎道:等等。
我说的是真是假,你问这位沈兄就知,自己看着办吧。辟邪朗声一笑,将两人撂在街上,悠然自去。
回到宫中,居养院里只有小顺子一个人,擦着汗扇着茶炉在廊下烹茶,见到辟邪转来,欢呼一声,师傅回来了,明珠姐姐快要急疯了,要不是二师伯传了信儿来,只怕姐姐就要出宫寻找。才刚庆祥宫传来消息,说是四爷回坤宁宫当差去了,明珠姐姐嘱咐我说给师傅知道。
他真是个机灵人,躲得倒挺快啊。辟邪微微觉得有些失望,坐在一边问道,明珠现在人呢?
小顺子往茶盏里倒了茶,奉过来道:去尚功局了。见辟邪接茶的手腕上缠着白绢,笑问:师傅手上是什么?
辟邪解下寒绢手帕,上面尚留有海琳的芳香。阳光透过纤细的丝绢,仍照得他手指雪白晶莹。
没什么。他随手将手帕扔在茶炉里,看着袅绕青烟飘散,慢慢道。
姑娘,这日头毒了,再往前赶可没歇脚的地方,且容我们喘口气如何?轿夫在外和丫头白杨紧商量。
呦,这可要问我们小姐。
紫眸打起轿帘,笑道:歇一会没事。
出了城,郊外一片农田,方圆几里之内除了住家,只有这处小亭独立,供往来行人休憩。亭外树阴下已经停了一辆骏丽马车,赶车的小厮懒洋洋靠着车辕剔牙,亭中两个丫头围着一个妇人奉茶打扇子。白杨远远见了,对轿夫道:你们树阴下歇着罢,小姐亭子里坐会儿。
紫眸由她搀出来,在亭子一角坐了,那两个丫头朝她点头微笑,端了盏凉茶来,道:都是赶路在外的,不嫌弃的话,请用杯茶。
紫眸忙道:多谢了。
呦,这声音怪耳熟的。那正座的妇人放下茶碗转过身来,讶然笑道,这不是紫眸么?
紫眸和白杨见了那妇人,都是大吃一惊,紫眸叮地将茶盏失落在地,站起来颤声道:妈、妈妈。
这话怎么说的。那妇人掩嘴一笑,你现在是官家的二奶奶,能管我叫声栖霞姐姐,我就要念佛了。你们这是上哪儿去?
我们紫眸脸色煞白,吞吞吐吐一句。
白杨忙道:我们上香去。
上香?栖霞笑道,这里方圆十几里可没听说有寺有庵,你们这路可走得长远了,难怪心疼家里的轿夫,自己轿子不坐,雇了人抬着。
是。紫眸勉强道,我们路远,这便告辞了。
别,栖霞上来拉住紫眸道,晚一点有什么要紧。长远不见,说会儿话。
白杨陪笑道:我们真是赶路,妈妈放我们走吧。
栖霞笑了笑,我和你主母说话,轮不到你插嘴,现下就是有你这种刁奴,撺掇着主人做坏事。自己不想想,卖身契还在我院子里搁着呢,就当能清清白白做人,大大方方说话了?对自己的两个丫头道,这还是我们院里的姑娘,你们陪她聊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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