庆熹纪事(164)

2025-10-09 评论


    众臣立即随声附和,哄的皇帝十分高兴。

    贺冶年脸色青白,冷风下额头还微现汗珠,勉强笑道:皇上过誉了。臣一直抱病家中,京营诸事均由协督姜放和监军辟邪掌管。臣无功受禄,寝食难安。

    皇帝道:不然。贺卿鞠躬尽瘁,朕如何不知。他向吉祥点头示意,吉祥捧出一道上谕,京营总、协戎政贺冶年、姜放即日擢升正一品,各赏玉如意一双,金钱百枚,赐宝剑一柄。京营诸将另外均有赏赐。

    贺冶年谢恩叩头,伏地半晌没有抬起头来。

    皇帝道:贺卿?

    是。臣谢皇上恩典。贺冶年站起身来,退在一旁垂手不语。

    一时吉祥出来,传赐将士酒饭。皇帝号炮声中上马回銮。

    你看王举靠得住么?皇帝坐在寝殿炕上,忧心忡忡地问。

    辟邪道:万岁爷觉得有些不妥么?

    皇帝蹙眉道:王举随颜王、洪王征战匈奴多年,当年也的确是独领一方军务的大将。自上元九年以后,匈奴一直内里吞并不已,南下来犯的,最厉害的时候也不过万人,加上戍北的军务都交在凉王手中,震北军一直守备在乐州、白羊,论起来也是多年没有打过硬仗了。

    万岁爷说的有理。辟邪道,但王举领兵极为苛严,震北军十二万骑师军纪整肃,士气高涨,他的功劳还是不小的。

    正因为如此,他才异常倨傲。皇帝叹气道,朕两日后要拜他为将,只怕他的脾气,和凉王处不到一处去,届时若军心分裂,岂不令人担心。

    万岁爷的意思是

    朕也没有什么别的意思,所谓用人不疑,皇帝道,更何况现今朝中还有谁能和凉王一较长短,把持得住凉州八万精骑?

    皇上说得是,现下能当此重任的,只有王举一人了。

    话虽如此,皇帝仍是忧虑,思索半晌,无奈转而问道:校场上,朕让你传旨取消了骑兵演阵,姜放可说什么了?

    他原不知是为了王举,后来才有些明白。

    皇帝道:王举领骑师十二万,不会把京营骑兵演阵放在眼里,以他的高傲,且不知会说出什么不中听的来,白白地让他挫伤京营将士的锐气。你去和姜放说明白朕的用意。

    是。辟邪领命,次日又前往小合口巡视京营,见了姜放的面,说明皇帝的话。

    这我明白。姜放道,王举这个人清是极清的,但就是傲过了头。匈奴现在的兵力战法早和多年前有天壤之别,他若还是翻那些个老花样,只怕要吃亏。

    皇帝也正担心这个呢。

    这里原本有个法子。姜放微笑道,只要皇帝身边指派个人过去监军,调谐王举和必隆,不就行了?

    辟邪摇头道:皇帝对内臣总有一万个戒心。我能在京营监军,已属不易。内臣在外掌兵这个事无论是谁提出来,对他将来都是无穷的后患。我们切不可急于这一时。

    这时有人进来禀报,贺冶年的车马已经备好,这便要回京了。

    怎么备下了车?辟邪问。

    他这两天吹足了冷风,病了,骑不得马。

    姜放同辟邪起身出去,贺冶年已由贺天庆搀扶着从后堂出来,蜡黄的脸色,嘴唇也是惨白。两人上前告别,贺冶年静默了一会儿,才微笑道:这里,就交给你们了。

    是。姜放觉得有些伤感,躬身施了一礼,总督大人保重。

    贺冶年点点头,喘了几口气,让人服侍着在车中躺下,贺天庆也告了假,向姜放、辟邪施礼,护着马车缓缓出城。

    辟邪并不喜欢在毫无兴致的人的耳边喋喋不休,故而撇下了姜放,自己寻陆过说话,走到骑兵营副将的官厅外,便见黎灿坐在台阶上懒洋洋晒着太阳,仔细擦拭枪锋。

    怎么在这里?辟邪低头看着他用雪白的长绫将枪锋绑在枪杆上,不禁又道,你是天子的亲兵,怎么用起白色来了?大大不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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