宫女在外拉开门,衣裙婆娑的女官跪在辟邪身旁,叩头道:奴婢明珠恭请太后万福金安。
都起来吧。太后吁了口气,宫里的事我都知道个大概,明珠是你从寒州带回来的,一直走得近,宫里的孩子们可怜见身只影孤地挣命,想有个依靠,无可厚非。
明珠红着脸低头不语。洪司言笑道:太后主子说得她羞了。
羞什么?太后拉住明珠的手,可惜我没有生个女儿,自打她一进宫就忍不住的喜欢。宫里人的女红由她调教下来,不知长进了多少,这样的女儿家和小子们玩在一处可惜了。
洪司言瞥着辟邪道:太后喜欢就放在慈宁宫使。
也好,今天就搬过来,从今往后我疼着。
这你可放心了吧?洪司言对辟邪道。
太后抬举明珠,是她的福分,奴婢也替她高兴。辟邪避开她的话头,随口敷衍。
你跟着皇帝北上,小心伺候着,别让我知道你耍心眼偷懒。
是。
都谢恩吧。洪司言欢天喜地,不住催促。
辟邪叩头,缓缓退出,明珠执拗地低着头,没有看他一眼。
太后的眼力还是精明辟邪的心揪在一处,说不出的空荡荡难受真要象昨晚说的那样,自己又能放开手不顾她么?毕竟是明珠啊,就算是没有那样的明眸,那样的秀眉,只要动其一发,仍会像斩断自己手足般剧痛。
可是比之利剑穿心的疼痛又能如何?十个亲兄弟的鲜血浇铸的心肠,岂容太后小觑辟邪微微冷笑。
什么高兴的事?得了恩典了?李及凑过来问。
没有什么事。辟邪出了慈宁宫放声大笑。
五月初一,皇帝开始有点坐卧不宁,翻着颜王的笔记,目光却显得魂不所属。
宫里有座佛院,你知道么?皇帝合拢了手扎。
辟邪想了想,寿宁花园后面何止一座,道观也有。
从未去过,皇帝一笑,今日初一,去看看。
唯恐僧道妖言惑主,历代祖宗的家法都不许僧道侍驾,最后演变成不许皇帝参礼庙观。
辟邪婉转道:近日事务繁多,皇上是想清静一会儿,自然不必带什么人。
极是。皇帝笑道,你跟着就行了。
辟邪传话给吉祥,命人一路上回避,侍奉皇帝悄悄行至寿宁花园后的大佛堂里。出家在此伺候香火的也是年老的宦官,此刻退出老远。佛祖金面安详垂视,悠然无声。
上香。皇帝道。
辟邪拈香奉在香炉里,见皇帝背着手仰面望着,目光沉静,青烟中嘴角的阴郁更是鲜明。
你不祈求些什么?
辟邪微笑道:有皇上在就行了,别的都是虚妄。
你倒轻松写意。皇帝扑的笑了,我何尝不想能依靠什么人?
辟邪指着自己的心口道:奴婢虽然说不上给万岁爷分忧,不过心这里有个口子,装不下的烦恼自然溜了出去。皇上什么话奴婢听了都无妨。
佛堂外悉索的脚步,似是三五个女子。皇帝皱眉,向辟邪招手,隐身在帐幔之后。
奴婢替娘娘上香。那宫女的声音刹是清脆,皇帝听着耳熟,好像是椒吉宫里的人。
果然听慕徐姿道:不用,我自己来。
宫女掸动跪垫之声,衣裙脚步交杂之声,颇为热闹。一会儿静下来,只有慕徐姿拨动佛珠的声音清晰可闻。
佛祖保佑皇上北伐凯旋。慕徐姿默诵完佛经,轻声祈福,随后又默然半晌。
皇帝一笑,正要走出去,慕徐姿却接着颤声道:如果皇上有什么意外,佛祖可怜见,千万别让我知道,只求能在皇上之前一刻,抛却这孤独尘世,地下能对皇上笑脸相迎。我只求这一件,其他荣华子嗣一概不要,就算皇上从此再不眷顾临幸,也没有什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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