旭逯放声大笑,继而呛出一口鲜血,我儿,他拉住忽勒的手,你看当如何?
杀。忽勒颤抖着站起身来。
杀?巨离忽吃吃轻笑,帐外都是我的武士,你敢?
忽勒虚张声势地瞪着眼睛,帐内顿时寂肃无语。
有何不敢?
有人冷笑了一声,幽暗的火光被刀锋映得倏然一亮。均成手中的弯刀刹那间劈入巨离忽头颅。左谷蠡王,右屠耆王不过一怔,雪亮的锋芒已透体而出。两位贵胄仿佛在最后臣服于人似的,任尸体谦卑地跪倒在高大的小丑脚下。
旭逯突然止住了咳嗽,震惊地望着儿子青白的脸色。
哈哈哈。有何不敢?忽勒迸发出一阵虚弱的大笑。
阙悲轻轻舒了口气,这一刻,他觉得应该重新构造自己和子嗣的未来了。
杀了他!旭逯指着均成安静冷酷的湛蓝眸子,喷着血沫吼道。
忽勒大惊失色,大王,你说什么?
杀了他,杀了他。
不可。阙悲厉色将均成拽到身后,他为你立下大功,怎可胡乱就将他杀了?是非不分,何以服众?
均成坚忍地闭紧嘴,用最卑微顺从的目光望着忽勒。
忽勒在旭逯和阙悲的怒喝中失了主意,爬在旭逯床前,低声道:父亲,他是我最喜欢的歌手,他也是我最强的奴仆,他还是我最早的朋友
王者的朋友?呸!旭逯将一口浓痰啐在忽勒脸上,用最后的气息咬牙道,懦夫!
忽勒在位的前三年,屈射国内风平浪静。大王忽勒一部向西不断迁徙,因而时常与右谷蠡王阙悲合兵一处,辗转攻下带林、昆丁,直至断琴湖畔。一湖相隔,便是山戎国。
山戎国小人稀,却占尽了湖光水气,国内颇出美人。山戎国王爱女车琴,更是名动千里的佳丽。
忽勒打惯了胜仗,为人十分踞傲无礼,使人往山戎国强求车琴为妾,如若不允,自然十日之内铲平山戎国。
使臣活蹦乱跳地出发,却是身首异处地回来。山戎的使者红孤儿立于忽勒帐前,高声笑道:夺我车琴公主,等断琴湖干涸了再说吧。
忽勒大怒,领兵强取山戎。断琴湖后一带山脉险要,易守难攻,忽勒在此遭伏,大败而归。
山戎我也要,车琴我也要!忽勒在王帐中暴跳如雷。
阙悲道:连着两季用兵,人马都乏了,他们以逸待劳,此时我们难于取胜。
忽勒冷笑道:没有车琴也可,闼穆阿黛也算是草原的美人,如今又在哪里?
阙悲和夺琦紧紧闭上了嘴,帐中的贵胄武士都觉十分难堪,低头不语。
大王。均成站在忽勒身后,伏在他耳边道,你要的两件东西都不难得。
夺琦听得清楚,笑道:快说,你总是有好主意。
断琴湖山势虽险要,却非不可攀登。没有一定要精骑强攻的理由。
弃马?夺琦讶然。
在屈射氏,没了马匹就象剁去了英雄的双足,这种念头对屈射的贵胄来说,仍是不可思议。
均成道:并非弃马。山戎虽小,几千良驹还是有的。我们步行翻山进入山戎,夺其马匹,直取他的王帐。
阙悲已然抚掌称妙。但此计说来不过两句话,做起来却远非如此的轻描淡写。由谁领兵徒步翻越雪山,到哪里夺取战马,都是眼前的急务。贵族们面面相觑,忽勒懒洋洋打了个哈欠,道:均成,你去吧。山戎这么不识好歹,不配惊动屈射贵胄。由我的奴婢征服它,由我的歌手夺来车琴公主,足以羞辱他们了。
阙悲欣慰地发现,在座所有人都没有半点惊异和不满,只是纷纷点头。当说及山戎王将臣服在屈射贱奴脚下,人人都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,仿佛山戎已是势在必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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