怎么了?明珠握着她冰凉的手,被外面的人吓着了?
子葙扑在她怀里抽抽噎噎地哭,姊姊夜半不见回来,外面又叫有刺客,我道姊姊
真会胡思乱想。明珠不由笑了起来,你我是什么人,身份犹如草芥,刺客为什么要来杀我们。
姊姊不同的,子葙哭着道,不然太后为什么要
不要乱说了。明珠叫住她,将她挽起,扶到床上,睡一觉什么都好了。
外面清查的太监终于搜到了这边,叩门问道:明珠姑娘可好?
我好得很。明珠坐在子葙的床边,道,太后慈驾平安?
慈驾平安。那太监道,太后唯恐姑娘有失,请姑娘过寝宫睡。
子葙一把拉住明珠的衣袖,不住摇头,明珠按住她的手,向外道:知道了,这便来。
她拢着摇曳的火头走到门前,将烛台交给太监拿着,出来掩上了门。
姑娘这边走。台阶下六名宦官侧了侧身,留出中间的空地给她。
明珠走在太监们高举的灯火中间,一路辉煌行去,短短行程的尽头却是黯淡的宫舍,太后端坐在帐中,向她阴郁微笑。
来,睡我身边来。
周围的人突然消失了似的退了出去,太后自己撩开帐子。明珠躺在她的身边,能感觉到她身上若有若无的安详气息,明珠觉着这应该就是母亲的气息,但却无从验证。
有没有吓到你?太后问,神色间却没有半点受惊的样子。
明珠回道:没有,女儿躲得好好的。
太后替她掖好肩上的轻衾,叹了口气,明珠,我问你,皇帝和成亲王哪个更好?
都很好。明珠笑道。
太后道:若要你从里面选一个嫁,你会选谁?
明珠没有一点犹豫,飞快地道:女儿不愿嫁人,所以无从比较。
太后终于死了心似的长出一口气,合上眼睛。明珠侧面看着她,发现她确实是美得过分,这样的女人,一辈子又要遭多少罪,经多少事?明珠无从想象,故而疑惑着,这世上又有多少人能真的有资格来评价她的是非。
还不睡?太后微笑,今晚在外面忙了半天,不累么?
还好。明珠也笑。
太后将她揽在怀里,道:不要搭理那些臭男人,把终身大事放心交给做娘的。我定会给你招个称心如意的夫婿。
明珠噗哧一笑,母亲说什么呢?女儿真的谁也不嫁。
胡说,太后道,第一眼看见你,就知道你是要做我儿媳妇的,你岂不比皇帝现在的三宫六院强得太多了?
母亲!明珠不由叫道。
太后道:好好,我不说了,不过你可要闭上眼睛乖乖地睡。
明珠一夜多梦,清早被晨曦拂醒,便再也无法入睡,好在太后起来得总是很早,服侍她梳洗之后,便是明珠自己能静静绣花的时间,她回屋安抚了子葙半晌,又没有听说宫中搜出刺客,才放宽了心,独自向居养院去。
白天看居养院,更觉物是人非,青草和白色细小的野花从石砖的缝里挤出来,一院凄凄芳菲,大树的影子投在西厢的门上,看起来象个深不可测的洞穴。明珠拾阶而上,用指甲轻轻刮划木门,等了一会儿,也不见里面的动静。
明珠默默抽回了手,她能听到沈飞飞压抑的呼吸,却知道沈飞飞已然走了,不管他要去的是夸州还是什么别的地方,回得来或是回不来,都和自己毫无关系,为什么在此之前的一刻,她却想到应该阻止他离开?
明珠转身走入阳光里,以袖障目向湛蓝的天空眺望,白云从狭小的蓝天里飞掠而过,明白得就象她现在的心境。
闰六月十日,杜闵和马林弃船登陆,快马行了一整天,到十一日,便回到黑州东王辖地。黑水县是东王屯驻水军之所,海岸边上战舰百只;便是骑兵,在此也有三万五千人之多。这些都是杜闵平日带惯的兵,见他隔了大半个月又回来,都很欣喜。帐下大将皆来问安,心腹人等待众将退出,急急问杜闵此行结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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