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是诱我军入围,不可轻动。杜闵命道,由他水门起碇。
传令的副将就想将旗打下去,杜闵道:这就日暮,恐军前看不清楚,这便举火吧。
是。
东王水师将官正待命追敌,见帅舰上火炬举过,知道杜闵不急于深入,眼睁睁看着洪舟退入小岛环绕之中。
一时水面白浪激涌,水怪吐出獠牙一般,一座狰狞水城自水底涌出,冲在最前的十几只东王桨船被拦腰斩断,围在堰中,片刻功夫便被水城挡得看不见了。
哼。杜闵冷笑,命前方让出水道。楼船开炮。
掣浪舰与两只楼船鼓风向前,这场水战的呐喊厮杀一直掩盖在飓风中,象是蓄力许久之后突然迸发出来的,就是这一声山湖同撼的炮鸣。洪州水师苦心扎筑的水寨城墙顿时灰飞烟灭,竹木崩飞,夹在风中漫天飘散。东王水师十数只苍船更在城墙上泼以桐油,一支火箭,便将湖水燃得尽赤。
沙船旋即自水城缺口杀入,与洪州水师交缠一处,矢石交下,柴火乱投。洪州水师秘密潜入少湖,未曾携带火炮重船,早东王水师重兵攻击,势不能支,殊死血战下,自水寨内夺路而出。
杜闵掣浪舰吃水将近十尺,唯恐胶浅而不敢掠近战场,便领了三十只沙船在外掩击,这当口却因高大,百多士卒倚船舷俯瞰攻敌,洪州小船近身即遭其犁沉,又难于仰攻,自是束手无策。而东王两只楼船仗行动迅即,辗转水面之上,自女墙后施射火箭利弩,更是见者披靡。
不受降。杜闵对副将道。
这嘱咐在那副将看来有些多余了洪州士卒早养成了不可一世的傲气,即便战败,也是有条不紊层层退却,并无一舟一人慌乱投降。
丛丛烈火在小岛之内的水面安详自在地焚烧,通明半夜之后,便被暴雨浇熄。岛外的风浪已不容战船安稳停泊,杜闵所乘掣浪舰与两只楼船在底舱实以泥沙,不惧轻飘,此时都在岛外落帆下碇,其余小船便在洪州水军原来的巢穴中暂时栖身。东王士卒大雨中在各岛上肃清残敌,洪州人血战不止,杜闵如此掩杀肆虐,也被洪州人将战事拖到次日黎明。
清点战果后,副将来禀:敌船击沉者二十一,俘获者十五
都是些小船,不必提他了。杜闵道,单说人吧。
是。水战死伤敌军共有两千人,岛上另有两千五百敌军,俱被击毙或赶入水中沉溺。
我军呢?
沙船被焚者二,重创者一,桨船、苍船共损十一,水战死伤六百人,陆战处处遭伏,死伤一千二百人。
那可不算大胜了。杜闵的脸色有些难看。可曾搜检到黑州的失银?
十数岛翻个底朝天,不曾搜出银两来。
杜闵握紧了腰间的佩刀,脸色更是阴沉。
那副将不免劝解道:以臣看来能将其一网打尽,总算一喜。
哼。杜闵冷笑,此处所屯有五千敌军,人人骁勇善战,埋伏在别水数月,无人察觉。既疑他劫走银两,此处又搜不到,可见是让人分散出去,那着伙人散布黑州的又不知更有多少。此战下来,这等结果,你说我当喜当忧?
那副将张口结舌,一时说不出话来。
王爷。杜闵的亲随禀道,湖面上来了一只自家的小船。
这种时候?杜闵一怔。
这天的黎明被狂风暴雨吹打得黯淡,那小船被戏弄在浪尖上,几是一路翻滚行来。
杜闵扶着船舷,惊道:这么不要命的过来,难道出什么大事了?
掣浪舰上水手都跑在船舷边上,待那小船驶近,抛了缆绳、钩杆出来,助那小船靠稳。
那船上一员东王家将顶着雨仰面大叫:急事要禀王爷,给绳梯下来。
他伸手抄住掣浪舰上抛来的绳梯,揉身攀上船舷,见杜闵已对面走来,单膝点地禀道:王爷,那五十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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