握着她的手,朝她脸上一望,陡然寒起脸道:“你们又闯祸了?”
依照平时,蝉儿陡然被师太这样一喝,多少总要显出一点张惶,可是这次她反而嘻嘻地点头道:“祸倒是闯了不小,可是,要不闯祸,还见不到亲人哩!”
这一回答,确是出乎明因师太意料之外,正待问她闯了什么祸,已见门外人影憧憧,传来一阵“姐姐!”“姑姑!”“祖姑!”的叫声,蝉儿娇笑了一声,托地跳开去。
明因帅太还没弄清楚是怎么一回事,又听到一个苍老沙哑的音调凄然喊道:“大姐!我找得你好苦!”
一个头发苍白的老人,站在自己的面前,就要跪下去,明因师太连忙定睛一看,一把搂着来人颤声喊道:“竹弟!原来是你!”
泪流满面,泣不成声,站在旁边的秦方夫妇,玉莺姐妹,罗凤英师姐弟和蝉儿,无不黯然呜咽。
骆中明从后院出来,看到这种情景,也猜中多少,急忙招了于志强过来一问,略略知道情形,连到自己也有点黯然,还是忍住伤感,上前劝慰道:“师太!今天你们姐弟重逢,正该欢喜才是,你看侄儿媳、侄孙女都陪着哭,这像什么话!”
明因寒竹两人徒然惊觉,连忙止了悲声,寒竹才叫过秦方和媳妇龙啸云过来拜见姑姑,秦方夫妇带了玉莺小姐弟过来拜见了。
明因师太也给他们引见骆中明,秦寒竹父子知道骆中明就是当年虎口夺孤雏,力救于谦后人骆参将的时候,更是肃然起敬。
各人这时欢欢喜喜地入席,明因师太对秦方道:“我离开家里的时候,你才是……”一面屈指计算。
秦寒竹笑道:“你离家的时候,方儿才是五岁,今年他已经三十六岁了,连到莺儿也有十五岁,鸾儿也有十三岁了,我还记得你离家的第二天早上,方儿一早上就吵着要姑姑,他妈妈哄了好久,才把他止住哩!”
明因师太也凄然道:“卅年一觉黄粱梦,还是我佛慈悲,让我们姐弟家人能够晤面,已经难得了!但是你说找我,难道有什么事么?”
秦方夫妇听到这一问,忍不住就在桌上痛哭起来,玉莺姐妹也轻轻地辍泣。霎时间,愁云惨雾笼罩了全桌,罗凤英,蝉儿,把玉莺姐妹一人搂一个,怜恤地轻轻拍着。
秦寒竹也老泪纵横续续地泣诉道:“我们的家在三年前,全都被毁了,弟媳也是在那一次毁家的时候,丧失了生命,幸得弟侄媳在先一天晚上,带了玉莺姐妹回到外家去,所以没有遭到毒手。否则,为了要保护这两个孽障,也许连我这条老命也要陪上哩,只可怜三弟,弟媳合起我这一家大小二十多口,当时除了我和方儿之外,全没逃得出来……”
明因师太睁圆了眼睛,颤声喝道:“是些什么贼人,查出来没有?”
秦寒竹稍稍止住悲声,长叹一声道:“查到是查出来了,还有两个祸首,被我用竹剑毁“竹剑?你的天都剑呢?”
秦寒竹惨笑道:“如果我不是封剑归隐,贼人也没有那么轻易得手!”
“这些慢点说,你先说谁是祸首!”
“祸首是九天飞鼠华清风,玉面狐寇道容,和赤髯龙毕江平这班九宫山强盗,但是这班强盗的力量并不能把我们的家毁去,而是他们投身到赤身教去,学到一身软硬功夫,又转到奸贼石亨的属下,充当起石亨的卫士,利用官盗两方,一明一暗,才把我毁得澈底……”
明因师太这时已明了了一个大概,又问道:“现在石亨已经死了,这群狗贼该是没有凭依了?”
秦寒竹苦笑道:“如果这群狗贼真个没有凭依,那么我还可以纠集旧时的好友,报这个血仇,不必千辛万苦找你了。就是因为石亨死后,曹吉祥也大起恐慌,反把石亨府里的卫士秘密收容起来,并勾结赤身魔教,作为外援。这样,我们的力量更显得单薄了,才想起你在二十年前曾经邀请中原侠士,和赤身魔女战过一场,所以除了托几位好友约请高手,在明年端午齐集京师之外,四处找你的踪迹,要请你请法邀请旧日同门,联合起来,报仇雪恨哩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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