贼人的词锋咄咄迫人,任凭是谁也忍不下他们这般的骄横,王仲甫虽是涵养很好,也禁不起怒火上冲,可是“怒”是一件事,今夜的情势,显然大不利于主人,王仲甫举目四望,果然见到正殿,前殿,与及偏屋的屋脊都站上了敌人,自己也许还可以冲出去,可是这样做必然害了全村的民众,于情于理都有不合,惟一的办法,只有硬着头皮接下去,等待村民惊觉之后,飞报王述先和任乾玉回来。
王仲甫下了决心之后,嘿嘿笑了几声道:“什么白阳七义?还不如叫做白阳七贼来得恰当,不过你这几个贼朋友认为怎样打法,一起上也是车轮战,祗要划出道来,老朽总要奉陪,决不叫你讨了好去!”说完之后,抱鞭挺立,顾盼自豪。敌人看了王仲甫这番气概,心里也是发毛,但是白阳七义,在江湖黑道上确也是佼佼不群,成名已久的人物,给王仲甫这么一说,倒也不肯以多胜少自己破坏自己的名头。
站在王仲甫前面的贼人磷磷笑道:“对付你这样一个糟老头,还要我们一齐上?只要我这云里鹤李不凡,就够送你的终……”一亮手中剑,就要欺身进招。
王仲甫又急喊声“且慢……”“慢什么?-王教你立刻死,难道你想强捱到五更?”一招“长蛇封豕”直点王仲甫的“关元穴”。王仲甫使了一个“九州移鼎”让过李不凡这一招,叱道:“话还没有说完,你急什么,难道怕去迟了进不了鬼门关不成?”李不凡看到王仲甫身形迅速,倒也不敢大意,抱剑当胸道:“糟老头有什么遗嘱快讲!”众贼又是一声哗笑,王仲甫沉着气道:“如果我们交手的时候,我一个照应不来,你们这些不说人话的东西,趁机扰乱村子,而我又把你打败了,这笔账怎么算?”
云里鹤那知是计?立刻答道:“糟老头你安心领死好丁,在你没有死之前,我们绝不动你一草一木,纵然要请救兵,也可以尽管去,假如能够把我们全部打败了,也还有老人家接得下来,总之你们一个也别想活过今夜……”
“朋友!说的话可要算数?请进招吧!”
云里鹤李不凡更不打话,一剑“金针度线”又快又急向王仲甫丹田刺过来。王仲甫一挺身,“孤雁离群”身形竟向后拔离七八尺,一抖手中鞭,“狂风撼树”竟向云里鹤的腰部横扫过去,鞭风又劲又紧,如果云里鹤给他扫中也,那怕不尸横瓦面上。但那云里鹤也非弱者,他见“金针度线”一招落空,不待招式用老,立刻一收剑,王仲甫的七尺长鞭已卷了过来。云里鹤急忙用剑尖向瓦面一点,借刀把身形向后倒退两步,堪堪能躲过鞭梢,但已吓出一身冷汗,那知王仲甫的身法比他更快,云里鹤刚刚立稳,王仲甫已迫近身旁,右手鞭一扬是个虚招,左手“童子推云”一掌,结结实实打在李小凡的右肩上,把那盛气凌人的李小凡打得踉跄跌出五六尺,右手鞭由虚招变成实招,“泰山压顶”向李不凡身上打去,这一招里含有“寻花拂柳”,“拨草寻蛇”,“蜉蝣绕树”三招,这时李不凡身形已迫落,要想躲过这一招,万不可能,只好扬起手中剑“一字朝天”向上一挡,“-!”一声,剑身已被长鞭绕个结实。
站在旁边的贼人一阵惊呼,几点寒星同时向王仲甫身上袭到,好个王仲甫身形一起,连云里鹤也被带起二三尺,这时,云里鹤如果不松手中剑,必定要伤在自己人的暗器之下,只好松剑倒下,一个“懒驴打滚”,滚开七八尺远,手中剑却被鞭梢甩出四五丈外,几乎刺伤站在殿角的雾里鹰李半寒,贼众又是一声大喊。
这时,王仲甫已经落回瓦面向贼众招呼道:“这位朋友已经让了招了,刚才有话在先,现在轮到那位朋友来过招?”“糟老头别太得意,我雪里熊陈明远来会你!”一阵急风,从前殿迳飞扑周来,王仲甫一打量来人,不过是三十岁左右,心里不禁有点疑惑,一拱手问道:“这位朋友也是林少英,马惟果的师兄?”“你见我年纪小是不是?告诉你吧,我们是以先入门为长,师兄不师兄你不要管,只要能收拾你就行”话一说完,立刻“吴刚伐桂”右手一斧向王仲甫腰部斫来,王仲甫不禁一楞,那敢怠慢,急忙移宫换步,见招破招,利用灵活的身形,避实就虚。本来王仲甫是长刀阔斧的猛将,对于鞭法并非所长,不过因为没有好兵器可用,而且鳗骨鞭又是一宝,普通刀剑休想削断它,甚至于还要被它打折,所以改用长鞭,日常见到王述明自创的“猴王鞭法”,自己也暗暗练习,但是吃亏在身形没有王述明的灵活,运用起来总觉得不大对劲。现在这个雪里熊的斧法,高得出奇,而且用的是双斧,右手一招“吴刚伐桂”还没有用实,左手一招“魂断巫山”又到,王仲甫虽然见招破招,但也被他迫得连连后退;心里一急,喝了一声“着!”那长鞭竟像长蛇般,从身后超越向前面的敌人头上压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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