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纪侠,你尽管走,我跳崖等你啦……”
叫着,她飞快的往崖尽头奔去……
小翠姑娘眼见纪侠神情决绝,忽想投崖自求解脱,像她那般高明的女孩子,似乎不应有此愚昧举动。
然而她决不是矫揉造做,她的事地自己明白,她相信自己已经陷入情网,但纪侠却还没有陷入,趁这个时候斩钉截铁舍己全人,倒未必不是聪明的办法。
可是当时她还没有奔上崖尽头,纪侠蓦地窜过去拉住她一只臂膀,姑娘气得咬牙一声不响。
纪侠反而忍不住泪下如雨,这位少爷他就不知道什么叫做顾忌,抱起姑娘立刻哭回石龛,这一吵自然把崔巍吵醒了。
纪侠把姐姐安顿在石床上,回头抹着眼泪便去投告崔巍。
他说道:“伯父,您老人家评评这个理,本来还不是说好的同去江西,姐姐没来由听信法明祖师爷满口胡言,她翻脸说要去天津,天津不是说早就没有亲人了么?她是天津干什么?
孤单单的去让人欺负……她不去江西,我也不回去,这又不行,她……她要我怎么办……刚才她还要投崖来吓唬我……”
说着他率性扑到伯父身上放声大哭起来。
崔巍看小孩子一片天真,心中好生不忍。
老人家狠狠的瞪了姑娘一眼,抱着纪侠说:“侠,别傻,你姐姐逗着你玩的……天津有我的仇人不能去,奉天也是无地藏身,我着急的就是为你姐姐找个安身立命所在,江西我认为不妨暂时一住……”
说着他又瞅了姑娘一眼,接下去道:“祖师爷什么时候回来的?对你姐姐又讲了些什么话?”
纪侠道:“刚才我出去就看见他在教训姐姐,说的还不是怪姐姐不该算计参仙,乃至也不应杀害人熊。他的意思大概要让它们去成精作怪出世害人,才算无量功德……也必还是讲了什么鬼话,不然姐姐也不会临时变卦闹别扭?
总而言之一句话,他不赞成姐姐去江西就是了,或许不愿意姐姐和我长住在一块儿,反正当和尚的都有一套鬼画符,装做神通广大法力无边,其实谁听他的谁倒楣,我就不懂什么叫做万法应舍无怨无亲……”
崔巍听了不禁失笑。
姑娘在石床上变色叱道:“纪侠,你好大胆……”
纪侠道:“本来就是这样嘛!”
姑娘怒道:“祖师爷还没走你知道不知道……”
纪侠道:“我知道他拐去那宝贝的血,谁还有耐烦管他走不走……”
姑娘拍着床沿叫:“你嚷,嚷得他老人家听见,他还肯给你牡丹姐姐制药才怪。”
纪侠道:“你就别再牵扯畹君姐姐,我总替地尽了心尽了力,底下事让大和尚去负责……
再说吧!你都不肯体恤我稍留点余地,人情还有什么靠得住的?牡丹芍药大不了也不过黑心肠讹人花,我全明白……
总算我还有母亲是真爱我的,我又为什么不可以去找我母亲?我这一去边疆,杀一阵砍一阵好歹听天由命,世间只有大傻瓜他才会死不要脸,忍受你们女孩子穷闲气……”
纪侠糊涂人讲糊涂话,讲的相当不好听。
姑娘虽说原谅他幼稚,却也气得手足一片冰冷,她流着眼泪说:“是,二爷,你自然不是大傻瓜,可惜偏碰着我黑心肠,你有母亲,值得在我面前骄傲……你……你……请吧……
请吧……”
说着,地真哭了,这一哭哭得十二万分伤心。
二爷究竟硬得了么?
最后他还不是矮了半截,跪在床前,陪千百个小心说两车子好话,姑娘这才答应了同去江西。
他们姐弟俩这边刚讲妥协,那边阿喜和崔巍欢天喜地立刻把行李收拾停当,等侯他俩出发。
龛外天色初白,他们四人就动身上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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