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然我刘策尽有办法弄翻他们两艘船,但舱里两位姑娘如果被绑上手脚不能挣扎自救的话,此去鬼门关水流那么急,稍有差错弄巧成拙,那不是很可怕呢?……”
龙珠道:“假使他们真的走康定,等他们舍舟登陆再来动手怎么样?”
刘策笑道:“这话我就不敢说,旱路上我是个无用之人……”
章安笑道:“那还不便宜了你……龙珠,你有何高见?”
龙珠道:“贼人可能从重庆起早,奔成都,走双流,新泽,经邛睐,名山,趋雅安入泸定……这一路我认识很多土司,就是康西藏人区也有熟人……”
章安道:“你是想到处靠朋友帮忙,但许不许人家随地都有兵马接应呢?此去重庆还有多少水程?你也记得清楚吗?
前面巴东,夔府,再上去巫山巫峡鬼门关,然后望奉节,云阳,赶万县,忠县,进酆都,长寿才到重庆,这要耽搁多少日子呀?
救人如救火,容你慢条条的干耗着?水里有办法水里办,混水孽龙岂容躲懒偷闲,现在就请他带纪侠到后街万安客栈,务必设法弄个活口海盗回来,问过详细口供再作计较……”
说着老头儿霍地掀髯起立,高声叫:“玲姑……”
高头上有人尖声儿答应:“不要叫,起来半天了……要水有水,要茶有茶,要吃的有稀饭大饼,就是酒不能给,休怪,休怪……”
一阵圆润的笑,一阵楼梯咯咯响,烛光下掠过一位大姑娘。
她弯弯腰叫:“刘爷爷,您来啦!”
轻松的扭翻身看定了纪侠。
圆圆的脸,圆圆的身材,堆起满面春风,带着一身俏俊……
小晴叫:“二哥,见见玲姐姐……”
纪侠赶紧作揖。
玲姑反手牵着辫梢儿回个鞠躬,笑笑说:“二哥,你有多大能耐,单枪单马出来追贼……”
她也叫人家二哥。
纪侠笑道:“不敢当,姐姐,我就是无知,无能,特来求助。”
章安挥手打发纪侠:“你走你的,快,天亮了就讨厌……”
回头又对玲姑说:“叫五郎来,准备船只赶路,你去拾夺兵器,注意那两张长弓,全给换上弦,另扎十来枝火箭备用。”
玲姑道:“我是不是一同去?”
章安道:“不,你看家。”
姑娘一颗头摇得鼓鼓似的说:“那我不管啦!”
章安道:“五郎来了,你们商量看谁去谁留,好不好……”
姑娘叫:“爷爷,您得斟酌,他们刚讲贼人官匪不分,那就是说可官可匪,我们这三口子一露脸管闲事,这地方也还能立足?要管就得卷起铺盖弃家远走,否则……”
她嘴里讲话,眼里可是盼望着纪侠答覆。
纪侠这会儿偏偏耳目聪明,当时他稍为沉吟一下,便向刘策脑背后低低说了几句话。
刘策笑了笑悄悄又去告诉章安。
只听得章安叫了起来:“那怎么当得起……”
玲姑抢着问:“刘爷爷,他是不是有意让我们上江西安家立业?”
刘策笑道:“乖乖,你猜得全对啦!”
姑娘叫:“二哥,一句话,我相信你的,你办事去啦!”
叫着像一匹狐狸跳走了。
下半夜万安居旅店里让十三个恶客吵得鸡飞狗跳,这些海盗中有四个人身负剑伤,但伤势都不太重,经过一番敷药包扎,依然还是能吃喝。
他们投降时驯服得好似就烹羔羊,这会儿又猖狂得像豺狼饿虎,可以吃的尽管吃,可以拿的随便拿,可以摔毁的拚命摔毁。
一般旅客临时逃难溜之精光,伙计们就只能忍气咬紧嘴巴挨打挨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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