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人伸了一个懒腰,把眼睛乱擦一阵后,旋即翻身而起,双眸-睁,两眼神光,暴射数丈,忽把扫帚眉朝上一掀,笑道:“想不到你们小小年纪,心却如此险恶,老叫化与你无冤无仇,却想拿石头把我砸死,这笔帐,怎么算?”
宝琉女娇声叱道:“真人不露相,露相非真人,你心中冲着谁来,自己有数,别这么作疯癫,你自以为人家不懂你的来历么?不碍听我道出。武夷之巅,餐石卧云,乌光来去,电闪长空!”
那老丐,绝不为她语声所动,冷然道;“武夷卧云……这一套,绝与老叫化无关,就算你把它乱栽在我的头上,那和我也没有什么关系,至于我冲着谁来,别说你不配问,就是什么三老五老,黄白秃驴,在我看来,那也不过是土鸡瓦狗,不值一提语未竟,一声鹤唆响行云,那老丐突然仰天狂笑道:
“死约会,不见不散!”
随手把杖往袋里一插,又从地上抓了几个碎石,朝着河面上空一抛,耸身上跃,人如一只飞鹤,凌空直上,余势将尽,自己抛在空中的石子,上升之势末寰,无巧不巧,正好打着他的脚底。也不见他拌臂作势,那身子似乎受着力量一托,又朝上升,往前一伏身,疾同飞夭般,随手又打出一石。
仍按前式,朝前飞纵,百余丈宽的江面,竟被他毫不费力地飞跃而过。而且这种身法纵法,在武林中,可以说别成一格。跃过江面后,这怪丐,面朝麟儿等人,又发出几声森森怪笑,继而掉头一转,竟朝摩天岭上疾奔而去。江面上的舟子渔船,几曾见过这种功夫,以为是何伯显灵,对空磕头不及。
惠元一皱眉,叹道:“这怪人的功力,直可和我那再传恩师,并驾齐驱,看他对麟哥这般情景,似是有为而来的。只是江湖丐帮中,从未听说有这么一位绝顶高手,如系阴山一脉,事情确难想象了!”
宝琉接口道:“想不到此人犹在世…”又幽幽地长叹一声,似有极大隐忧。
龙女见宝琉姊欲吐又隐,不由问道:“适才姊姊所念,似知此人渊源,什么武夷之巅,卧石餐云,字面来看,此人该是武夷丐帮长老……”
还未说毕,宝琉玉颊微酡,忙用话岔开道:“那四句言语似的词儿,姊姊也不过道听途说,至于他的真正来历,委实还不太清楚!”
龙女率直天真,不由笑问道:‘那么妹妹又如何知道他系冲着你和麟哥而来呢?”
宝琉不由噗哧一笑,啐道:“干嘛这么究根问底?臆测之词,多凭直觉,连我自己也说不出道理!”
麟儿神秘地笑了一笑,星眸里却流露着一种异样光辉,恰巧宝琉也拿目光朝他一掠,彼此心中一荡,宝琉害羞,忙把脸望向别处,自言自语道:“最好趁早过河,说不定还有许多热闹可瞧呢!”
惠元立与麟儿计议,是否用蹈空蹑虚?麟儿恐惊世俗,仍主用船,男女四人,过河之后,立朝天岭上直奔。
刚近山麓,突从那陡峭峻险的石径,闪出一丐一老。
麟儿惠元一见,飞扑上前,惊叫道:“两位师伯,真是想煞弟子了,这两年,以天地为庐,倘徘山水,餐霞啸月,见闻必多,正好作弟子请益!”
这两人,正是天山神丐和苍鹰老人,老乞儿平素滑稽玩世,乍见面总得胡扯不休,何况更是他心中最喜的人,这一次,可反常例。他挽著麟儿惠元,又拿眼望了望宝琉和龙女,一脸严肃道:“且慢叙契阔,摩天岭匕漫天风云,这两位奇人,武功都高,麟贤侄此来,不待看热闹,必要时,还可相机协助一臂!”
语罢,又朝麟儿笑了一笑,继道:
“你这孩子,也许应了一句俗语:只见新人笑,不间旧人哭!果如这样,那你也大有疵说之处了!”
麟儿不由大骇,正待设词探问,龙女却抢先问道:“师伯,你是说他不怀念琼妹妹么?
成日价,我们走在一起,就难见他有点笑脸,好在我和宝姊,可以自找欢乐,否则真会把人急坏,你是否见着琼妹,尽管明说,她教他好关心啦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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