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贫道自入此间,因不识水,为激石所伤,保得一命,上苍已待我不薄,争名夺利,好胜逞强之念,已全部磨得乾乾净净了,天道循环,报应不爽,有心为恶,人间自有锄恶之人,我已是世外之人,算是有心无力!”
麟儿不由一阵大笑。
清虚道人心头一愕,冷然问道:“看你年纪轻轻,为何对人如此随便?”
麟儿欢容道:“我得武林各大名派的淘冶,对人素以诚笃恭敬为怀,对道长那能有半点随便?只笑世人,如尽和道长一样,徒弟为恶不管,却把责任摆在人家的头上,岂不得师道沦丧,正义荡然,侠义两字,遭人轻视,岂不可悲?!”
“少年人,你敢轻视贫道,不妨道出你的师门来,也让我明白,所谓各大门派,淘冶出来的徒弟,到底有何特殊?”
“和常人一样,没有什么特殊,只抱着人溺己溺之心,除暴安良之志,勇于任事。”
“除暴安良么,谈何容易?别说是你,就拿从前的昆仑和崆峒两派,人才之盛,无以复加,可是,一场剑比了下来,还不是闹得两败俱伤,我问你,你得了什么人的传授,敢这般目无余子。”
麟儿不由暗道:“我倒得说出来,暗中察看他的观感。”遂朗声相告:“昆仑派紫阳真人,是我启蒙恩师!”
清虚老人咧口大笑道:“贫道行走江湖时,他还未入昆仑哩!资格太浅,不行不行!”
“弟子习得天山派的阴阳内罡,少林的达摩掌,衡山的金刚掌法……”
还未说完,那老者已圆睁着一双独目,摇头晃脑道:“底下的更不高明,仗着这点传授,就想行侠闯江湖,差得太远!”
麟儿暗笑道:“待我来诳他一诳?”遂道:“晚辈得蓉城老人的嫡传,更得黄衣古佛的指点……”
“那你是蓉城和峨眉派,这才有点意思了!”
“这不过因为道长身是川人,乡土之心很重,特存偏见罢了,究其实,青城峨眉,邪而不正,和你岷山派,算是一丘之貉!”
“你敢藐视师门,欺师灭祖,这算是那门子的侠义道?留你活在人世,还不是作恶江湖?贫道虽然愿在此洞终余年,人间世事,但也愿为苍天积一份功德!”说着,大踏步直向麟儿走来,果然暗中蓄满功劲,口中喃喃自语:“大华宝录中的拂穴法,杀人不着痕迹,也无痛苦,这样,算是对你慈悲了!”独目精光闪闪,朝麟儿道:“少年人,快来领死!”他把那又脏又破的大袖,朝着麟儿心坎,轻轻一拂。微风轻拂,倒也看不出什么所以然来?越是无声息的掌风,愈难对付,麟儿知道最精,他丝毫不敢怠慢。左钹护着心神,暗中更施展伏魔神功,把周身护住。铙钹一阵大震,“铮铮”之声响个不停,持钹的左手,竟微感酸麻,错非麟儿见多识!”,就得当场受伤。
这孩子,星眸微闭,银光闪烁之下,显得非常秀逸,文弱不胜,连清虚老人,竟也看走了眼。
只闻他咧口大笑道:“一块铙钹,想抵御我这指穴功力,就连秦伯阳,恐怕他也欲魂飞魄散!”正待举步间,麟儿突把双目一睁,朗然大笑道:“晚辈就凭这块铙钹,抵挡了老前辈的拂穴神功,如不相信,不妨再试!”
清虚老人怔了-怔,默默无言,暗中却凝神一志,那身子似乎立即重了很多,脚下所踏的石块,竟缓缓碎裂,发出一阵“格吱格吱”之响,这显示他己用全身功力,以图一逞。蓦然他大喝一声:“少年人,再接一拂!”
左右破袖连番翻展,两团硬骨寒风,激起无数旋流,匝地而起,洞穴之内,响若雷鸣,朝着麟儿胸前,扫掠而至。
美麟儿,身形一挫,迎着老人撼来的风力,铙钹上下挥动,但闻“铮铮”之声,不绝于耳,风泛弧形,朝着四面八方,不断消失。麟儿已感到老人功力,确是不见,两钹似乎被东西胶着一般,挥动似乎费力,而且心坎之上,更觉压力重重,连呼吸也感不便,但元妙书生的天运神功,手法上独成一格,暗将真力运于铙钹,把对方煞风,一举挡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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