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才是堪慰晚景的好孙郎!”惠元笑着不依。
云姬却顺手把壶接过,微笑道:
“在往常,麟哥哥对你百般爱护,而今却会使坏!明是有人教坏了他!他最怕痒,你不妨捏他笑窝儿,包管他就范!”元儿果把手指呵了一下。
吓得麟儿求饶道:
“好弟弟,快莫如此,这玩意儿是女孩子的拿手杰作,你依样葫芦,不怕人家笑话么?
再说,我如吃亏,你们洞房花烛之夕,我准使性报复,那时,可别怪大哥无情!”
龙女见夫婿颇具童心,风趣十足,不由笑道:
“他日常惯施恐赫。你偏不信,戮破他的纸老虎,让他吃点小亏,才是正理!”
宝琉抿嘴笑说:“这么说来,麟弟弟算是众叛亲离了!”
“才不呢!宝琉和琼姊,怎么样也不至于落井投石!”麟儿反辩着。
玉仪把琼娘一推,悄声说:
“你和他真是夫妻情重,他已不打自招!”
琼娘白了她一眼,旋即举杯敬酒,笑道:
“酒菜已上多时,虽然言笑晏如,风趣频生,毕竟不能充饥果腹,来,我们同敬韩老前辈一杯!”
麟儿惠元等,立即同声附和,江汉神驼也只有举杯痛饮,筵前一片欢欣。但对那白头老妇,大家都极留神。
老妇人自斟自饮,除酒量极豪外,却也了无他异。堂前坐客,猜酒行今,也有据几大嚼,还有不少人物,一杯清茶,几碟细点,细语亲聊,状极幽闲自在,那形状,可无法-一道出,
正在此时,店伙突跑近麟儿身前,躬身笑道:
“适才小的偶经江滨客寓,遇上两位卖唱的女子,模样儿可十分标致,几声清唱,几使人飘飘欲仙。客官出自诗礼之家,对歌词必有所好,小的已把她们叫来,清歌肴酒,别饶风趣,还恕小的擅自主张才好。”
惠元把剑眉一挑,正想责他多事。云姬忽地娇笑道:
“一曲清歌,确有解酒之妙,只是,唱歌的人,是否镇上附近人家的贫苦女儿,抑是外省人人物?”语罢,一双滴溜溜的妙目,却朝宝琉扫了一眼。这位峨媚少女,突想到初会麟儿之时,也装成一位卖唱的女子,还拉上一位峨嵋人物。
却听店伙含笑解释道:
“本镇虽有几位卖唱的妞儿,但在公子门的眼内,绝非人选。小的决不会把她们擅自引来。这两位姿容秀雅的娘们,看情形,是外省人物,也许本朝兵荒马乱;她们逃难是到此处!”
语声甫落,箫鼓歌声,自外传入,幽约凄凉,感人肺腑。座中人,都不由凝神倾听,原是飞卿词章,韵格清拨,词云:
玉炉香,红蜡泪,偏照书堂秋思!
眉翠薄,鬃云残,夜长衾枕寒。
梧桐树,三更雨,不道离愁正苦!
一叶叶,一声声,空阶滴到明!
歌声高唱低回,如涟漪微动,摇曳生姿。麟儿不由轻轻地叹息一声,手朝店伙一挥,凄然道:
“就唤她们入内如何?”
宝琉抿嘴笑道:
“王孙多情,又传艳事,惟江湖多鬼贼之技,五花八门,令人难辨真伪,可别上当才好!”
龙女笑道:“清歌凄丽,入耳难忘,只要我们拿紧着玉佩,便不愁至宝再失了!”云姬琼娘忍悛不禁,连宝琉也笑出声来。
眼前亮光一闪,从门口进来两位身着绿衣黄裙的少女,论年龄似都在二十上下,姿容艳丽,秀色夺人。看情形,丝毫不似江湖上卖唱的女子。宝琉瞥见之间,秀眉微蹙,停杯不饮,一双龄目,不住的在两女身上打量。
麟儿暗喜道:
“宝姊姊蕙质兰心,不但江湖经验丰富,而且更是此道高手,如有弊端,绝逃不出一双锐目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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