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实虚交替,声东击西,都在麟儿意料之下,这一来,絮云浓雾,山地险阻,林木迷踪,悬崖绝径,着着失效。麟儿不善用回音辨径之法,地形难易,山谷奇崖,了如指掌。这时,他显得一脸轻松,和身畔玉人,有说有笑,虽然杀机重重,危机四伏,满不在意了。山头大雨倾盆,哗哗作响,到达山腰之后,却朝一条狭谷之内纵落。宝琉一怔神,忙笑问道:
“中央和左面,虽然陡削难行,但适才那实虚和虚实之道,为何又舍而不用?”
麟儿笑道:“地形过于突削,可用滚石之法,使人受伤,迷宫将尽,方式已有不同,适才使用回音,已知这山谷狭长,避道而行,或许事半功倍!”宝琉自也无话可说。
山谷狭长,弯向左转,朝上愈窄,直达山颠,岭高拔云,巍峨凸立,俯瞰群峦,极尽睥睨之能事,但由于这道狭长绝谷,左右两旁,似壁分为二。
蓦闻,一阵天崩地塌之音,山洪滚滚,如银河倒泻,若万马突围,只闻轰轰之声震耳,急浪排空,形成一股强烈无比的疾流,将贴地白云,吹得纷飘四散,气流疾劲,被周围岩石树木,激荡而回,风力一卷,白云如絮,团转不已,霎眼之间,立变作千奇百状,竟与那奔马怒涛,汇成一幅惊心骇目的奇景。
麟儿长啸一声,双臂一抖,腾空而上,伸手抓住一抓住一段横枝。陡闻一声锐叫,那声音发自宝琉,麟儿回首一瞧,不由吓得魂飞魄落。
原来她落足一块高约两丈的大石之上,位当狭谷之中,激流一冲,狭山崩海啸之力,大石朝后一坠,因为来势太骤,猝不及防,宝琉虽然仗着身体轻灵,就势一倒,仍然落在巨石之上,但石块奇重,浪花一卷,不但全身湿透,人也几乎震荡昏厥,更加水花朝头上一罩,鼻腔口内,呼叫之间,山流乘虚而入,未曾锻炼水功的人,这个罪可受大了!宝琉只觉头昏目眩,鼻腔刺痛难忍,但两手抓着崖头,紧紧不放。
麟儿一伸手,施展“云里秋千”,顺手一抄,将宝琉臂膀抓住,但身子被宝琉重量一带,立即朝下坠落,只要跌落水里,饶你本事齐天,因为水势奇险,也得被激流冲走,轻则重伤,重则粉身碎骨。人皆有求生的潜存本能,何况一代少年奇侠?眼看脚已触水,下落之势,犹未制住,头上有一粗可合抱的大松树,从左边崩溃壁,斜伸而出,但距头顶颇高,无意之间,麟儿把手朝上一伸,突捞着一物,物体软中带硬,且极冰凉,同时手臂身腰突觉一紧,如无数铁箍,绕身数匝,顿感呼吸失灵。不由大骇。宝琉早已大声锐叫:“蛇!”
卷着麟儿之物,原是一条金钱锦蟒,这恶物,身子粗圆,腹作白色,麟甲粗硬,力大无穷,长度最小在两丈以上。它盘绕着老松横杆,尾部却从树上拖了下来,突被麟儿无意抓着,这送来的美食,它那有轻易失去之理?缠绕纠结.毒物伤人,原是蛇儿本性,它将尾部缓缓朝上带动,并把那又扁又阔的头部,朝下一拱,红信嘶嘶,不断吞吐,两眼直泛精光,随着获取之物,一瞬不瞬。麟儿右手,本抓着宝琉,此际连手带腰,及玉人的身子,都被毒蟒缠绕,虽然暗中使用真气,准备最后一拼。但觉这种蟒蛇,力大无比,能否得手,尚成疑问。
头上的天蜈,已被激流惊走,否则,足为毒蛇之害,但此刻,连这线希望,也觉沓然了。陡闻尖啸之声,划空而来,那身形如鸷的鸩鸟,突又出现浓云密雨之内。半空里,忽又掠出三丝红光。
金钱锦蟒,原把头朝麟儿移动,此刻似忽受惊,吱呷一声,翘首上望,似在注意天空动静。宝琉满脸惊愕之容,悄语麟儿道:“该怎么处?”麟儿忙阻止出声,拿手朝天空一指意似告知玉人,静候天上动静。鸩鸟与天蜈,似若世仇,翅首展翼,朝着蜈蚣扑来。这时,三条蜈蚣,已会合一处,嘴里红烟,滚滚而出,似在朝毒蟒发动攻击,一见鸩鸟来袭,立把小巧身材,朝下一伏,往三处掠开,避过鸩鸟一击后,正当中,那较长的蜈蚣,振翼吱鸣,对着那金钱毒蟒,头上掠过,还撒了一蓬毒烟。
锦蟒丝丝一声,把头一偏,似在避开那股烟雾,就在此时,鸩鸟疾朝下落,乘势追袭,却不料掠过蟒头时,毒翼羽毛,正好挨了一下,鸟羽极毒,只痛得锦蟒把身子朝上一撑,前身矗直,尾部上扬,立把麟儿宝琉,卷落树下。宝琉已知时不可失,仗着右手未被蟒缠住,轩辕利器在手,而且蟒蛇注意力,似在对付蜈蚣,遂暗中把真气凝注右臂,剑芒闪烁,疾若锐虹,一颗海碗大的蛇头,竟被斩落水里。这东西,性子真强,元魁虽失,兀犹未死,蛇身蛇尾,一阵乱绞,不但血雨横飞,更把麟儿和宝硫的身子,紧紧缠住,神力奚啻千钧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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