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姬略一皱眉,微笑道:“峨嵋派系川中主脉,除了四僧二道外,据老辈传言,还隐藏着两个至为厉害的人物。其中一位,辈份原不大尊,好象传言是位女的,但谁也没有见过,也从未出现江湖。掌教和尚,系觉明大师,为人至为坐大,也不知鳞弟怎样把这派惹翻,如果他们存心对付,把最厉害的人物,也请了出来,那危险之大,恐怕比金牛谷还要厉害十分!”此语一出,只听的琼娘心头一凛。
下了神女峰,便是一处山峦,山靠江边,颇多幽岩怪石。
麟儿和惠元,正坐在一处石墩之下,两人注目前视,她两人临近身侧,也恍如未觉,这情形,可以说昔所未有。
琼娘不觉揪然暗思道:“这可好了,绕下峰来,便是这等失魂落魄,峨嵋之约,只要人家略施小计,包管片甲难回!”正待出言埋怨。眼前白光一闪,麟儿惠元,现出一阵错愕之容。随眼望去,才发觉一椿异事。原来离此三十余步,是一处由河中直升而上的绝崖,少说也有十余丈高下。江流湍急,惊涛拍岸,卷起千堆雪花,这本是一种奇事,可供人观玩。崖头险峻,下丰上削,虽然离地不过丈余,平的人也可勉强攀登,但因前缘太险,只一跌落,立便葬身鱼腹,谁不惜命?愿拿性命打赌?
但此刻绝崖之上,却坐着一驼背老头,看那老态龙钟的样子,起码也在八十岁之上。他头上挽着一只发髻,身披灰布衣袍,虽然补缀重重,但显得异常干净。手上的黑竹钓竿,细而又长,论情理,急流之中,鱼儿存身不住,择此为钓,无殊白费心机。
可是,他偏得了一尾鱼,而且还是一尾份量颇重的鲜鲤。这条白鳞红尾,又长又嫩的鲤鱼,长几寸,少说也有五六斤重。沿江虽然水资丰富,但激流垂钓,能获取这么大的鲤鱼,却非易事了。琼娘见他兄弟两人,全然不理,不由轻轻咳了一声,两人惊觉,赶忙招呼一同落坐。云姬笑道:“兄弟大约看出那驼背老人,钓鱼有趣!”
“他钓鱼不用饵,单凭一丝数钩,分明依恃自力精纯,内功深厚,大鱼来往,巧展内力。鲤钩一刺,鱼即成擒。不过崖高浪大,功力不高的人,难如运用罢了!”
惠元虽曾遭云姬擒缚,而且几至丧失真元,此日相逢,却是毫无芥蒂,而且相得极欢。
云姬低语道:“你可知道此入门户?”元儿摇摇头。
“此人绝非川中土著,但停居此处,起码也在十年以上了。他出身来历,从无人知晓,也绝少与人互打交道。远在十年以前,武成林即注意此老,几回暗中派人跟踪,却发觉他在江滨之上,结庐而居,那时,他身边还带着一位七八岁的女孩,孩子除了全身臃肿外,别无异状。驼背老头,对她算是爱护有加,饮食衣着,必亲自料理,孩子称呼他为爷爷,祖孙两人,相依为命。暗探头目,扮作附近百姓,想藉机和他混熟后,暗中盘底。无如老人讳如深,进入庐中,也绝无怒意,每日除了早晚必须钓鱼两次外,有暇则种蔬植果,恬然自乐。
武成林明知其为江湖隐者一流,见他并无窥寨之心,也就放过不管。最近半年,祖孙不知何往,盗首伏诛,在此间发现,宁非异事?”
云姬这一说,更引发了麟儿惠元等人的好奇之心。
琼娘依着麟儿,附耳言道:“要察看人家的底蕴,不如以诚相见,故示大方,果真是江湖侠隐一流,说不定被我们诚心相感,乐于见面,若是邪恶之辈,说不定他反要暗中探听我们了!”
惠元果然点首附和。距离老者垂钓之处,两丈开外,便是一处秃松,横枝逾丈,高与岩齐。四人将脚一点,跃落枝上、驼背老人,注目江中,心无二用,对麟儿等人的行止,连看都不曾看上一眼。元儿虽然有事哽在心头,但平日那莽撞啤气,却是随时可以引发,双方半响不作一语,他早已忍耐不住,暗道:“待我借点事儿,找他晦气!”浪花一卷,金鲤翻飞,驼背老人,把手中钓竿,微微一抖,水里立冲起一股极细微的水箭,朝着那鲤鱼。惠元手上早折了一段松枝,随手一扬,隐含内家真力,但闻劲风呼啸,枝同疾矢,朝着水中刺钩,直奔而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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