古瑟哀弦(115)

2025-10-09 评论

    除了这些宗室以外,顶特别尊贵的,要算五阿哥奕琮、四阿哥奕伫。他们兄弟年纪轻轻又都长得极漂亮。

    奕伫皇后所出,也就是以后的咸丰皇帝,这位至尊可说是倒楣的一代,但他却的确倜傥风流,而且相当聪明灵巧。

    行礼时一对新夫妇拜过隆格亲王,又给这一班皇亲一一磕头致谢,到了新娘脱妆时候,他们还都没有走。

    豫王呆在洞房里,那一副嘴脸很难看。

    隆格觉得太不顺眼,便把他拉了出去。

    潘桂芳急忙教重整杯盘,亲自侍候王爷们喝酒。

    满族人大约都有几杯酒量,就是隆格也不脱这一个嗜好,当时裕兴带着几分醉意,恰好璧人上前敬酒,他拿杯儿一口喝干,照杯说:“小潘,为着你的美貌新娘,我喝这一杯酒,娶了这样一位美人,你该为她自爱自重好好的做官。

    前些天你奏对时简直有点胡闹,我可是为你好,你晓得不晓得?你应该为你漂亮的新娘子自重……”

    听了裕兴这些话,潘桂芳忽然变色,把眼盯住璧人。

    璧人却装作没有看见似的从容笑问道:“老王爷提的是那一回事?我倒记不起来!”

    裕兴圆睁着两目,狞笑着道:“记不起了,不会吧?小潘,告诉你,一定要我敞开来说,于你的前程恐怕很不方便呢!”

    璧人笑道:“龙弼愿领三爷训示。”

    裕兴霍地站起来,立刻又坐下去,握紧一对肥白的拳头道:“你要听?”

    璧人道:“是,王爷。”

    裕兴道:“华良谟的女儿不是长得很动人吗?有一次她打扮做渔家女,向你调情献媚,不久你和她就认了亲。

    你们前后来京,铁狮子胡同置有藏娇金屋。后来你们一道儿去直隶,转山东,南下杭州寻幽揽胜。这些事,我没有打听错误吧?我说,你大概是为色所迷,所以想入非非,是不是呢?”

    璧人对于这一席严重诬诳,竭力忍耐。他还是笑着说:“怎么样叫做“长得动人”,龙弼平生对于女色未加注意,无可奉告。

    华小姐在太湖渔猎自赡,苦节坚贞,冥顽如湖匪也会奉为神明不敢侵犯,要说她调情献媚,这恐怕除了老王爷以外没有什么人肯信。

    她是石南枝结发正室,与龙弼份属至亲,自应相认。铁狮子胡同置产,这是石家产业问题,与龙弼风马牛不相及,谓为藏娇金屋,未知何所见而云然?

    直隶山东两地扫墓,同行者颇多,其间就有石南枝的堂兄岐西在内,亦即华小姐之夫兄南下杭州,在龙弼为省岳,在华小姐为探亲,岂可目为嗳味行动?龙弼少读诗书,幼秉庭训,立地顶天,决非衣冠禽兽。

    前天奏对之事,龙弼激于正义不能缄默,圣上犹加矜恤,王爷难道一定要使忠贞亮节之臣沉冤不复吗?”

    几句话顶得豫王面红耳赤,一时老羞成怒,他猛的一拳擂在桌上,站起来正待大肆咆哮,潘桂芳急忙喝退璧人。

    隆格王爷一摆手道:“不,龙弼,站住。”

    回头又看定豫王说:“怎么样?你是来给人家贺喜的是不是……”

    隆格一讲话,裕兴便又坐了下去。

    可是那一位四皇子奕伫他却皱着眉头,问璧人道:“你们到底吵的那回事?率性讲出来咱们听听!”

    璧人赶紧歙容正色,把那天奏请为华良谟申冤,道光帝怎么样面准由刑部查案办理,豫王怎么样反对,因此,彼此引起一场争执,一股脑子说个干净。

    隆格一边听,一边点头,听完了,他又看住豫王说:“你不要他管这码事,有什么道理呢?”

    豫王道:“我是为他好,因为他不是言官。”

    四皇子笑道:“他不是言官,王爷是言官吗?再说,朝廷只有几个言官能讲话,这也有点儿说不通,我以为如果华良谟确实蒙冤,谁也都可讲话,老王爷,您说是不是呀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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