古瑟哀弦(122)

2025-10-09 评论

    婉仪笑道:“你还要干一下子,有什么为难的,回来跟我商量着办也好。明天要预备点礼物送隆格亲王福晋,这事却是胡涂不得,你跟小奶奶谈谈,我只是拿不出什么好东西,觉得很惭愧。”

    璧人赶紧说:“她有办法,娘不必为她操心!”

    婉仪道:“本来不应该叫她管的,可怜你们父子都是穷人。明天是她回门的日子,后天我还想请你丈母娘和大舅子会亲热闹一天。

    你回去时记着替我提到,请她对大舅爷先讲好,后天一早我再补帖子过去。你陪老爷子喝酒,别送我了,我们明儿见。”

    说着,笑着走了。

    □□□□□□□□新夫妇回门这一日,璧人着实让菊人灌了十足酒,扶醉归来。

    璧人想起盛畹飘零在外,悲从中来,不禁失声痛哭,吵得大姨太婉仪、二姨太宝莲都来探望他。

    宝莲原是狐媚子似的女人,她看璧人哭得蹊跷,心里好生惊疑?

    本来大前天喜筵上璧人和豫王爷吵嘴,婉仪宝莲都听说一些闲话,对于盛畹这一个人多少有点影子。

    这天会亲,查老太太偏又无意中提起盛畹,宝莲忽然领悟,急忙追问究竟。

    菊人那一张没遮拦的快嘴,还有什么不肯讲?

    她当时便从石南枝和盛畹结婚起,一直扯到盛畹为浣青牵合姻缘止,一篇话足足说了两个时辰。

    听得婉仪感伤赞叹,热泪交流。

    宝莲却似另有肺腑,她不住的向璧人做眉使眼,表示她懂得比什么人都要清楚。

    自这一天起,她每一次遇着璧人,总要来一番调笑,人多了也许还留他一分面子,隐约的讲几句俏皮话,做几个俏迷眼,送一阵俏皮笑也罢了。

    假使没有什么人在场呢,那可很糟,她必定矫张作姿的挡住他,扯扯他的手,拍拍他的肩,或且乃至伸出指头儿,点向他额角、眉心、胸口上,媚声媚气的道:“哟!少爷,你又在想你的华姊姊了……你……你就瞒不了我……”

    女人方寸里一颗玲珑七窍心就那么难讲,璧人原不是宝莲的爱人,盛畹更不是宝莲的情敌,但是,宝莲她偏有这一股醋劲儿,饶恕璧人不得,弄得璧人非常尴尬,只好躲避她,不敢和她相见。

    然而屋里却还有一位玉屏姊姊,这位姊姊也总放他不过,经常的一味轻嘲浅谑。

    他偶然的有所沉思、默想,这在屏姊姊眼光里,横竖与盛畹有关,那就必定要给他一下讽刺。

    这当儿,浣青在旁,也必定淡淡的瞥他一眼,或且是冷冷地向他微笑!

    她的微笑、她的回波会使他面红耳赤,啼笑皆非。

    这样,玉屏和浣青姊儿俩也就会轻松了胸膈间一口酸气。

    其实璧人未必时刻不忘盛畹,倒是她们不住的在撩拨他脑海里旧梦前尘,教他抛撇不得,因此越发搞得他局促寡欢,神情索寞,对于新婚,竟然味同嚼腊。

    像这样的闺房肆虐,大约也还是过去、现在、或许未来的娘儿们可怕的无知错误,说来其实可笑!

    □□□□□□□□十天的婚假,这在别人一定会觉得太短,可是在璧人却真的有点恨它太长。

    一来闺房的肆意虐谑使他消受不了,二来豫王胸怀叵测也委实使他不能安居。

    好容易挨到这天假满,他一早随班上朝销假,请训下来,立即赶往步军统衙门接印履新,当天下午便到宗人府谒见隆格亲王。

    密谈之下,才晓得刺客林明果然暴毙禁中。而且隆格也知道潜匿京畿的稔匪很多,明说豫王行为不检,确有包藏容纵嫌疑。

    隆格认为裕兴身属宗室至亲,谅无如何严重奸谋,假使嚣张其事,遽以出奏朝廷,未免操之太急。

    然而假使不闻不问,一味任其滋蔓,万一有变,九门提督职责所在,皇上面前可是说不过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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