安侯抢着说:“左边那一个姓英,右边那一个姓顺,我们一行三兄弟姓英顺安。”
安侯这一开玩笑,那小哥又纵马上前来了。
他沉着脸问:“你们在旗?”
安侯笑道:“在旗怎么样?”
少年说:“在旗,我今天要管教你,刚才是我叫那些人抢驴子的,你们为什么多管闲事?”
安侯还是笑,边笑边说:“算了吧,看在小兄弟花……脸上……管教,你太客气了!”
这当儿,英侯一骑马回头来了。
他迫近少年鞍畔问:“朋友,你要管教谁?”
少年道:“你们大约总有两下,下来!”
说着,他一跃离镫,英侯也就跳下马了。
顺侯笑嘻嘻的倒骑马背上叫道:“小哥,我们三个人呢,你也下来吧!”
安侯横睇着人家脸上说:“他也敢!”
一句话没讲完,小哥霍地从鞍桥上纵起来,燕子穿帘,化个蜻蜒点水,一窜窜到安侯马前,说:“你讲什么?”
安侯赶紧飘身下地,满面惊疑地说:“不要认真,我陪你玩两手儿。”
小哥微微一笑,扭翻身却去骑着马站住说:“我不和你打,看你这样子还够不上。”
安侯拖着靴底儿,摇晃着跟过来说:“我看你也不成,我们还是谈谈吧。”
小哥道:“你不瞧,他们打起来了,那是你的哥哥,他姓英吗?”
买侯笑道:“你们为什么恨旗人?”
小哥道:“旗人还有好的吗?刚才跑驴子的是旗人,抢驴子的也是旗人,抱不平保镖的又是旗人,你们一家子都搞不清,还要鸠占雀巢治天下管万民,你说,有多少汉人蒙冤受屈?这不可恨!”
安侯笑道:“你讲的太模糊,我倒是实在有点搞不清,你的话应该对皇帝说,旗人不见得一个个都是皇帝,做官的也并不多,坏的自然有,好的何曾无?
你大约是汉人,汉人如果都是安份的,贵昆仲未必会叫什么华化花麻瓜,还会带人抢驴子。”
小哥又红了脸说:“你就少说,我们也肯抢人家的驴子?我们有的是好马,骅骝千万,骐骥成群。”
安侯笑道:“好大的口气,那么你们是什么地方人?到底姓什么?”
小哥道:“我们家住在新疆巴尔喀什湖边,我们姓华,哥哥叫玉奇,我叫菊冷。”
安侯点头赞叹道:“好名儿,不是讲还有一位同行吗?”
菊冷道:“他叫梅问。都告诉你吧,留在家里两个叫蕙容、兰韵,我们四个人排行,梅蕙菊兰……”
安侯怔一怔说:“四个人排行,你哥哥不算在内?尊大人是干什么的?你们总不能是哈萨克人?”
菊冷一张脸越发红了,他忽然跳着脚说:“你好厉害呀!自己一句话不肯实说,我什么都告诉你了,你还要问。”
安侯笑道:“我也告诉你,我姓查叫安侯,我那好打架的大哥叫龙英侯,那坐在马背上望你的姓潘叫顺侯,他只有十四岁。
我和英侯哥同庚十六岁,我们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弟,承继三家嗣续,所以不同姓。
家里还有一个二哥叫敬侯,他也十六岁,出门的有两个弟弟叫恭侯俊侯,他们今年也同是十四岁,我们一共六兄弟。”
菊冷听得出神,忽然拦着问道:“有一位龙璧人前辈,你也认得?”
安侯大惊道:“他老人家就是我们的生父,出门十一年了,你们见到吗?”
菊冷停疑了一下说:“我们没见到……”
说着,一耸身跃上马背,尖声儿叫:“哥哥,不要打啦,他们都姓龙哩!”
那少年玉奇和英侯正打得难解难分,立刻鹞子翻身,跳出圈子,抢过来问:“怎么,他们都是姓龙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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