戴伯阳自从给长老拉着了手,全身似乎感到被一股力量托住,两脚不由自主地向前奔跑,他暗想:“师父道力真高,带一个不知武功的人行驶,轻功提纵术该是多么困难!我必须痛下苦功,要锻炼得和两位师父一样才行!”他拿了一枚枣子放在口内,只觉得浓香扑鼻,入口生津,那味道实在甘美无匹,此时他腹中正稍感饥饿,于是把另外两枚枣子一口气吃完。说也奇怪,食完这三枚山枣,不但肚子里立刻毫无饿意,而且感到全身活力充满四肢,不由得向恩师流露出万分感谢。
太虚长老向着他笑了一笑,脸上充满了慈爱之容,但并未讲什么。
蓦然长空一声鹤唳,声音清越,响彻云霄,戴伯阳抬头对空望了一眼,就着那蒙蒙月光,觉得鹤背上似乎坐了两人,至于是男是女,凭自己的目力就无法辨别出来。
他满含笑意望着恩师,很委婉地问道:“师父,这是哪一门派,养着这种灵禽?背上骑着两人尚能搏风前进,我想那鹤主人的功力,确也不见了。”
长老笑道:“千年灵鹤功力确是不凡,至于那鹤主人的武功,更是深不可测,不过以她那种个性,确使武林中人无法和她接近罢了。此事说来与你有关,事属天机,老僧自不能预为泄漏,可以告诉你的是,她那性情那举动不但无一不酷肖乃师,而且青胜于蓝,这丫头比起乃师更加难惹!”长老停了一停,继续说道:“目前,你有两条路,可以任择一条,第一条,你可打消那出家之念,我仍收你为俗家弟子,艺成之后,即下山找你那儿时旧友,结婚成配,待传宗接代之后偕妻归隐,做一位陆地神仙,享尽人间雅趣,这条路你意如何?”
伯阳低声一叹道:“尘世间险恶重重,为名利争夺可以不顾性命,尔虞我诈,极目寒心,既然在修为至境上必须做到物我两忘,又何用于传宗接代,结婚成对?忘我何有她,恋她作甚?这条路,弟子是不愿走的了。”
长老笑道:“第一条路既不愿走,那么你就准备走第二条路吧,这条路是从师之后即须受戒,勤参上乘,证果西天,你那儿时同伴,目前也就不用想她了,如果机缘好,功参造化,说不定彼此可同登乐士,那无异于一二两条路同时到达。”说完长老想了一想,禁不住哈哈一笑道:“一落言诠,即着色相,真是无边罪过。”
他们两人边走边谈,倒也不觉寂寞,忽闻长老一笑道:“金竹寺到了。”
伯阳往前一望,只见前面山麓腹地之上,黑巍巍的有座古刹,黑夜之中,虽然带点月色,也只能稍得一点轮廓,无法获知全貌。长老携着伯阳已达到古寺围墙的木栅处,原来寺的外围,利用天然地形,岩石、古木,并略加人工修饰,做成了一道围墙,由围墙通入寺内,必须经过一道木栅,此时木栅已闭,除非逾墙而入,则只好坐待天明。伯阳一切依靠长老,逾墙与否,自己毫无定见,只好拿眼向长老看着。太虚微笑一声,似知其意,但并未说什么,即探手衣袋中,摸出两枚铜钱,只见他用指一弹,一枚铜钱已起在空中,随复将第二枚弹出,两枚铜钱在空中撞击后,发出铮的一响,其声清脆。须臾,木栅门无端自启,门口却站着一位年青僧人,笑向太虚道:“一见那青蚨问讯,准知是师伯回来,不用说,师伯身旁站立的一定是那位刚从县府狱中打救出来的师弟了。师父犹在方丈室中用功打坐,迄未安歇,说不定为的是等候师伯了。”
太虚拉着伯阳,为他引见那位年轻僧人,笑道:“这是你大师兄竹叶增,功力极高,用功维勤,暗器方面已能飞花却敌,摘叶伤人,祁连一带提到他的大名,可说是妇孺皆知。你从金师叔锻炼武功艺业时,可从你这位师兄处扎好基础,知道没有?”
伯阳忙拜见了这位师兄,又请他以后多多指教。
竹叶僧一把将他拉起,携着他的手笑道:“师弟果然是瑶池九品,人间美质,又能得到师伯和师父两位老人家的垂青,得两派真传那真是天大的喜事,昆仑派高手如云,师伯又是昆仑中坚,今后与师弟切磋研究的人,自然不在少数,像我这点功夫,与武林中那些奇人异上相比,简直是流萤之火,不足与皓月争辉,不过师伯叫我为你扎基础,这一点我还办得到。”他又望着太虚一笑道:“师伯,你那临虚飞渡、百步登空以及佛家的降魔剑法,也该教给我了吧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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