却尘子与苦行和尚计议了这件大事后,即日闭关,闭关的第二天,忽然想到恩师金竹禅师曾给了自己两个锦囊,第一锦囊的开拆时间应在今天,忙从怀中把锦囊取出,在室内又默祷了一番,而后将锦囊打开,取出了一张纸条,纸条上寥寥数语:
天龙竹杖,可以伏魔,如遇压铁板顶之厄,或毒气侵体之危时,可念佛门万字诀,它则自动飞出,收取亦同,此杖关系尔之一生,竹杖慈航,遇合成道。
苦行禅师道力精深,稍一寓目,既知其意,趁着距离劫运之期尚有数月之久,遂闭关入定。
冷残子率领岷山四奇攻打昆仑的前一日,禅师耳畔忽传来大师兄的法谕,着于明日启关,并冲开顶上天门,以舍利护身,作为抵御冷残子的头一阵。餐霞客与白云生两人也同时接到法谕,着于明日上午,坐守乾元洞府的前面石室中,遇着敌人立即应战,并应晓谕门弟子,除奉派守卫者及八大弟子以外,其余均不得擅自出手,敌人此次攻山人手不多,但多系江湖奇异之土,武功邪术自成一家,明日所施放的虫毒瘴气,系江湖上百余年来首次一见的恶物,前辈祖师已安排破敌之策,任何情况之下勿惊勿恐。
最难受的是紫阳夫人,近日来,她警兆连连,心惊肉跳,猛想起本门曾有位前辈,道力最深,当她与真人结合之时,他对她曾再三警告,略谓中年有一劫难,无可幸免,届时如挽救江湖劫运之人不能设法罗致,此一劫运,势将难于挽回,则后果至为可悲。那位老前辈素来主张人定胜天,对易理研究得至为透彻,为了此事,作了很多安排,并谓这件事情非同小可,不但与整个武林有关,与本派盛衰存亡,关系尤重。丈夫为了此事,奔跑江湖已有三载,据云,所收弟子与老前辈安排的极为吻合。应劫之事,计算时间,应在最近,迎来警兆连连,神魂不定,想与此事有关。白衣龙女生得极为娇憨,常依乃母怀中,质疑问难,妙语如珠,逗得夫人怜爱逾恒,简直是相依为命。这几日,她一见母亲双眉深锁,似有隐忧,情形有异往昔,不觉至感惊奇,于是磨着慈亲,恳其一吐心中隐秘,夫人自然未便见告,她却撒娇不依道:“娘,我知道你蕴藏着心事,不愿告诉女儿。原因只为我年纪小,恐告知我,口没遮拦,对人乱说,可能产生不良后果,不但如此,还恐分散了我的心神,妨碍课业,不过这两点,据女儿看,娘似乎是太过虑了,家中的事,怎么样我也不愿与人谈及,至于知道了娘将发生什么事,对课业固然颇有妨碍,那是无可讳言的事实。因为母女天性,人皆如此,但或任何事均有显露的一天,此时不告诉我,早晚还不一样知道吗?是喜的依然是喜,应愁的,也抛不开愁,再说近日来,女儿也深觉心神不宁,魂不守舍,到底会发生什么事我也讲不出来,不过,心中却有一种直觉,那就是我与娘在最短期内似乎必须分手,无论未来演变如何,女儿为了娘就是牺牲了小命,也在所不惜!同时我也不断向祖师祈求,望能嘉惠母亲,如果注定了什么劫运,我希望能以身代母。”说罢,扑籁籁地落下泪来。
这孩子兰心惠质,秀外慧中,貌拟天人,风标绝世,这席话已经是如泣如诉感人肺腑,更何况热泪纷抛,愈觉她弱不胜衣,貌如梨花带雨,加以她平日性喜着白,素衣白裙,已显得高洁无匹,这种素里带愁的表现,越发使她美得不可形容。
夫人真是痛苦万分,一把将她搂在怀中,用手抚着她的秀发道:“痴儿,你这是何苦?
漫说娘没有什么心事,就是有,我告诉你又有何妨?你父亲与我虽不是陆地神仙,但至少可凭本门武功享受高龄。除你父亲外,你师伯师叔均在山中,即使有不开眼的江湖道来本山滋事,也无疑自讨苦吃,我和你在武功方面,江湖道上能和我们母女作对手的不能说没有,但为数并不太多,目前既未出山行道,为娘的就不信祸从天降,硬使我们母女无故分离。虽说祸福无门,惟人自召,但是我一生行事,莫不兢业自守,既末存心害人,亦未出手伤人,天如降罚自不在我,至于你年纪轻轻,十五岁以来就没有离开我半步,不用说不会作恶,就是谈错也一点没有。这种情形之下,皇天也不会以不祥之事加之于我,如果是数中注定,命里安排,也不过枉用心机,我儿年小正值用功之时,切不可胡思乱想妨碍了自己的功课,变得庸人自扰,那才事属可笑呢!”这席话,确属头头是道,入情入理,把个司马倩霞说得破涕为笑,刚才那愁怀、那忧虑又都暂时抛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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