琼娘笑道:
“论拳招,他得的就只那七十二式斩龙掌。这掌力,他与人对手时很少使用,因为他早已成了武林前辈们的香包,仗着嘴甜,谁有什么新鲜玩艺,人家百求不得,他的情形可就与人不同,他们只怕他不肯学,你看,苍鹰师伯的苍鹰掌,天山神丐前辈的龙虎掌,还有什么天音乐谱中那不知名的掌力……”
只听得麟儿笑得打跌道:
“干脆还有倩霞的玉掌,琼娘的柔荑掌,一股脑儿都搬了进去……”
“你两人斗趣,怎么把我也夹在中间呢,怪难为情的?”龙女玉手轻掠云鬓,双颊浅现朝霞,瓠犀微露,梨涡一对,起伏频仍,端的娇丽万分,把旁边的人不觉都看呆了!
玉英轻笑道:
“你是正点儿,麟师兄旦夕关怀,无论遇到了什么事,总得要连想到一个师妹,好像什么人把你抢去似的,也惟恐对不起你,如今好了,合在一块儿,没有你,那岂不是舍本求末?”
这话儿,略带一点酸味,但不明其事的人,以为只是女儿家随口打趣而已。
麟儿琼娘心里有数,但又能说什么呢?只好随着笑笑而已。
惠元人颇率真,他只知道自己的命是人家冒生死的危险救来的,与麟儿一块儿的人,他认为都是自己的兄弟妹妹,有话可以无所不谈,而且用不着什么顾忌,他拉着麟儿的手笑问道:
“麟哥哥,袁素涵那东西屡次提到什么大巴山的事,而且语多诬讥,到底是怎么一回事?你又何时到过大巴山?小弟一直闷在心里,何不说出来大家听听?讲句老实话,小弟这条命原是你们拿性命换来的,这一生有你们也就有我,你们有患难,我决不会独善其身,置身事外!这事如属旁人,我决不敢问,但在你面前,却又另当别论了,你道是么?”
此语一出,那情形可真有点紧张,弄得麟儿讲也不是(因为袁玉英在座),不讲也不是(惟恐使人误认作贼心虚),不由得俊脸通红,势同骑虎。
司马倩霞把如意郎看了一眼,见他急得额角间业已见汗,不觉掩口葫芦,对琼娘耳际低语道:
“这算是风流罪过,行为不检,让他受受也好。”话虽如此,到底还是十分心痛,随手掷过自己罗帕,淡淡一笑道:
“自家兄弟姊妹,什么事好瞒?谁还信你不过?你只管把一切经过情形简明扼要一叙好了。”
这无异于对麟儿一个暗示,能讲的就讲,不好意思讲的就把它略,谁还对你穷根究底不成?
麟儿先把袁玉英看了一眼,见她脸现羞红,但却装着若无其事,只好把漕宇庙一役,玉英如何受伤,自己如何赴大巴上找寻吸铁石,如何遇着秦莲贞慨赐磁石,以及受伤被围,剑伤师叔,横剑自绝,两老驰援等激烈惊险、哀感顽艳的事迹,舍繁就简地概述一遍。
讲到秦莲贞横剑自尽时,麟儿那泪珠不禁夺眶而出,陈惠元剑眉轩动,白衣龙女热泪盈眶,琼娘玉英因听了好几次,所以还未曾激动,但内心也默念伊人,不免暗中祈祷,让她早登仙班,魂归极乐。
白衣龙女幽幽一叹道:
“能这样明是非、辨邪正,善善恶恶,不惜大义灭亲,愤嫉偷生,不惜横剑自绝,真是有大智慧、能大觉悟的人,如认为她是因为情致死,倒未免太小看她了。这种事有什么羞愧可言?行止无亏于心,光明磊落,自能惊天地、泣鬼神,你虽然是父亲衣钵爱徒,武功剑术已有青出于蓝之势,但这种涵养功夫,你却远远不如,矫情大可不必,但过分的儿女情怀,却极容易使人失去这种涵养,远望师兄今后多在这种地方下功夫,那比你一身武功更为重要!”
此语一出,不但麟儿对这位娇憨师妹,佩服万分,就是惠元玉英等人也莫不大为惊服。
其中感动最深的要算琼娘了,往常,她与麟儿相处,多着重于柔情安意,体贴入微,而忽视了劝善规过、微言讽谰的美德,可是,龙女于短短时间,就能察人之长,指人所短,娓娓言来,头头是道,正是温柔中寓有刚正,娇憨中却表现着聪明,容颜技艺,更是无人可及,未晤之前,自己认为天生蕙质,怎么样也不应稍弱于人,今日当场一比,就晓得处处输人一着,不觉正色而言道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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