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一说,只听得席上群盗变颜变色,正副寨主以多为胜,这已可耻,偏还用诡计讹人,杀死人家夫妇,而今死主女儿师友,上山复仇,却又不敢当面承认,但被人家找出人证物证,还有什么好讲?这事只要一扬开,巫山寨的声名,无疑要一落千丈,有少数头目,不知不觉间,竟在席上窃窃私议起来。
武成林被麟儿、惠元两人半真半假地用话一逼,只气得一脸铁青,又见自己手下头目,竟在筵前议论,不觉更为气愤,遂大喝一声道:“筵前再有私议者,斩!”
惠元秀眉一扬,竟大一问道:“武帮主,请你下命令的时候,分清楚一点。”
武成林冷笑道:“神女峰是我们弟兄三人开山立寨之地,既来此处,就得守此寨的规矩,违反寨规者,我武成林照样惩治你们!”
麟儿幽幽地问道:“武寨主杀人父母的事,还未弄清,到底作何交待?”
武成林爱理不理,脸上刀也砍不见血,慢吞吞地答道:“那姓薛的狂徒自己找死,撞在我武成林的手上,那还让他活命!不但如此,我还要让那些找死的狂妄之辈,同步姓薛的后尘。”
这一说,可把麟儿惠元琼娘等人,当场惹翻。
首先,麟儿已离席而起,纵声大笑道:“武成林,你是否知道杀人偿命,欠债还钱?乘我薛世伯金陵访亲,却欺负我薛伯母一妇人女子,死后并还毁尸灭迹,待他事毕回家,你又纠合徐芳吴文这两个江湖败类,用毒蜈暗器把他害死,并还逼奸薛家仆妇,我们来到白云庄,就是要把江湖是非弄个一清二楚,不想你这几个禽兽不如的匪徒,毫无半点骨气,竟想否认其事,好在我们胸中早有成竹,迫使你不能不认,你又故作威福,以为可使人胆怯而退,却不想来者不善,善者不来,白云庄原为蓝衣秀土族兄所有,业经他赐予薛世伯掌管,我们到此,并非进入你武家产地,凭什么你以主人身份擅向我们发威?你仗着人多势众,寨中又藏着一些披毛戴角的人,为你撑腰,就以为可目空一切么?我如今要凭双钹一剑两拳,让你血溅巫山,保存武林一份正气,你尽可划出道儿,我是无不依允,让你也死得甘心瞑目。”
杨澜怒叱道:“凭你也配?”
麟儿正待回答,后厅侧门内却走出一个年约卅来岁的妇人女子,那妇人,窈窕身材,一张清水脸,但头发蓬松,一脸慵困,似乎显得极为倦弱无力,踏进门,武成林正持把她喝阻,却被云梦三姬把他止住,只好忍着满腔怒火,看她有何话说。
只见那妇人用眼不住地打量琼娘,双目中竟含着满腔热泪,口中哺哺自语道:“主人夫妇真是有灵,能保佑小姐平安长大,让我见到她,总算完成我的心愿了!”
琼娘心中大吃一惊,十年前的往事,不觉一幕一幕地涌上心头,记忆所及,母亲房中原有二婢,梅暮绿云,这妇人长身蛋脸,应是梅暮,不觉心中一酸,竟哭喊道:“你是不是我家中的梅姨?请快告我!”话声未落,人竟离席而起,直对着那女人身前扑去!
只闻她一声大喝道:“我一身是病,且可传人,切勿近身!”
琼娘赶忙停住前扑之势,不觉痴若木鸡,啜泣道:“梅姨,梅姨!娘被那些淫贼害得好惨!”
那妇人闻言,一双失神的眼中,竟纷纷掉下热泪,暮地,她把银牙一咬,用手帕把眼泪一擦,手指武成林骂道:“你这恶盗,真比蛇蝎还毒,主人夫妇,你不但把他们统统害死,而且弄得尸骨无存,连我们这种身为使女的人,你都一一把我们逼奸,最后连乳母也不愿放过,等到你玩腻了,却又把我们交予手下的头目喽兵,让他们大饱兽欲,巫山人众,不下二百余人,日夜交接数十次,乳母绿云,不到半年,相继死去,我因恨你入骨,而且还发誓,不见小姐一面,怎么样我也得苟延残喘,而今心愿达成。
这残病之身,活着也无意味,名门正义之士,业已列坐在你的眼前,他们是:来者不善,善者不来,不让你血债血还,我相信绝不至有人就此罢手……”
武成林阴森森地冷笑道:“贱婢找死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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