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龙剑徐瑶,两道剑眉一挑,满脸杀气,不由挥拳大喝道:“贱婢,以恩作仇,我将你一掌击毙!”说完,挥掌作势,往聂芷兰左肩就劈,徐瑶为八大门弟之一,功力颇高,这一掌,如果击实,聂芷兰怕莫不肩裂人亡,香消玉陨。
麟儿秀颊,虽然挨了一掌,但他生具爱美本性,那容师兄作这种摧花惨事,不好举拳相格,却把自己身子往右一横,徐瑶大吃一惊,赶忙中途撤式,但以挥掌过猛,虽然减去若干力道,但掌却落在麟儿右肩之上,只闻“匍”然一响,单掌落实,徐瑶一脸惭愧,麟儿行若无事的眨眨大眼睛,一双星眸,充满磁性,脸如玫瑰,满布笑容,徐瑶不觉垂手太息道:
“师弟!无怪本门掌教,誉尔为心同赤子,功臻绝顶,愚兄一向自负,但自遇师弟后,始信荧荧之火,殊难与皓月争辉!”
麟儿天真稚气的一笑道:“小弟愚顽,实难当师兄谬赞,适才此举,原以世无不解之仇,不了之冤。这位姊姊,昏迷初醒,神智未复,见我拿手按着她的胸际,误以我乘人之危,暗施轻薄,我也正凝运功力,为她解除穴道,未及御防,受她一掌,师兄爱惜小弟,一时怒发,挥掌伤人,一连串的误会,都由小弟自作自受,而今她穴道已开,神智也恢复过来,为德为仇,全由她自决好了!”
语完,纵身而起,临风玉立,秀逸夺人,只看得徐瑶和白玉娇暗中喝彩不已!
聂芷兰虽然痛恨麟儿伤她,掌劈玉颊,气愤稍泄,又见人家对己不但未暗施轻薄,而且反解开自己的穴道,挨了两掌,却毫无怨愤之意,禁不住羞愧交并,缓缓的从地下立起身来,玉颊通红,拈巾不语。
麟儿整容一揖道:“昆仑南海,本无仇恨,来此采药,事属寻常,原不值动手拼死拼活,本门两位师兄,已遭令师擒入洞府,两位姊姊,虽然受小弟点中穴道,当时志在救人,不得不尔,稍一深思,便觉无味,故将穴道解开,还望一时不察,恕罪才好!”
语若珠圆,人如玉润,聂芷兰除了羞愧以外,实无法致答一词。
铁秋英全身要穴,也已解开,微睁双眸,一见推拿穴道的人,正是动手过招的敌对人物,她性情至为冷漠,偏激之见,比乃师还深,立时由地下一跃而起,避开玉娇的手,倒竖柳眉,沉声大喝道:“谁要你们这种猫儿哭老鼠的假心假意,姑娘可杀而不可辱!跻身武林之列,谁还珍惜这条性命不成!”
她这种无礼傲气,也逗发了白玉娇满腔怒火,立即报以冷笑道:“要想死,极容易!可是我们不愿这么做!师门传徒授艺,原在于维护武林正义,决不是恃技凌人,眦睚必报,动既置人于死,两位师兄,已为贵派所擒,但我们却不需要你两人,作为人质,这举动,既非示恩,也不在乎你们消仇解怨,不过秉师门训示,求一心所安,今后为仇为友,悉听尊便。”
铁秋英大约因为听到对方的人,也被自己师傅擒获,怒气稍解,立朝师妹喝道:“我们不妨就此回洞,准备迎接那些名门正派,大恩大惠的武林高人便了!”小蛮靴轻轻一跺,正待纵身入洞。
不料鹰唳长空,劲风直扑,两只翼展逾丈,身长六七尺的大苍鹰,敛翼而降,双方一来一去,前扑之势,都非常迅疾,前面的那只大鹰,却从铁秋英的头上,一掠而过,利爪如钩,不但把她满头秀发,弄得非常凌乱,铁爪上还带了不少。铁秋英只觉头皮一疼,无端受了人家扁毛畜牲的戏弄,真是有苦难言,遂和师妹一前一后的往普陀岩下落去。
徐瑶和白玉娇满心称快,麟儿却用手抚着两只苍鹰的头,只闻嘎嘎之声,那对灵禽,一左一右的伴着麟儿,欢啸不已!
人禽依恋半晌,麟儿却把它们交给师兄师姊,并还一再叮嘱,如陷身洞内,可速赴琼州岛(依琼州岛即海南岛,唐直琼州,故名)五指山,找寻师妹,令她前来搭救,徐白两人,见他说得郑重,知道事态非常,本待一同入内,但又顾虑本身功力,不如师弟远甚,如相随一处,使人碍手碍脚,反不如让他独入为佳,故只好颔首应允。
麟儿一纵身,跃上普陀岩,岩下有一洞口,离顶端约有百十来丈,两旁虽另有落足之处,他却用凌虚飞渡之技,疾落而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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