忽闻钟声入耳,其声短促,竟连续鼓了也响。
麟儿初次上山,不谙本门规定,想问,又恐失礼,只好和练秋并肩而立,静候师叔吩咐。
餐霞容一听钟声,长眉双锁,微叹道:“今日之事,只恐无法善了!”
立即带着麟儿练秋,直往前面林中走去,穿过深林,却是一块常绿树木,及花草滋生之地,干元洞口,依山就石,景物清雅非常。
还未人洞,即有一虬髯老者,如飞似箭般,从洞中奔出。
麟儿一见,早已一幌身,飞扑上前,依依拜倒,并惊呼了一声“文伯伯”。
出来的,正是季府中,云涛跟前,名虽主仆,情属弟兄,也是少林寺的俗家弟子一文虬。
这位风尘豪客,不期而遇的得会少主,不由一怔,慌不迭的一手将他挽住,如悲似喜,但又似有急事在身,再说话也来不及,只讲了两句:“你回山最好,强敌压境,正待需人退敌。”
餐霞客却笑问道:“洞中业已出现几人?掌门师兄是否启关而出?”
文虬忙答道:“青城派恶丐洪五,业已出现中洞,接待的,只有徐道友和上官女侠。但花园中,似已进来不少高手,虽经贵派弟子拦截,只因来人武功太强,竟无法阻止,未正式露面,据估计却不下五六人之众,紫阳掌教,尚未见出,方贤侄业已鸣钟发警,我因恐徐道友人少势单,故特来奉告!”
餐霞客一听,竟丝毫不敢大意,立携着麟儿练秋,直往洞中奔来!
麟儿初次回山,不敢随便动问,以免失礼,但一听到来的正是青城派人物,起因如何,自己肚里有数?
前洞非常宽广,半由天然,半由人力,开凿而成,这原是昆仑门人早晚习武之所,走完前洞,即进入一狭长通道,两旁互有出口,直通花园。
麟儿也无心领略洞中景致,随着师叔,一路前奔,还未到达,争执之声,已由中洞传出。
发话的人,一口地道川腔,但中气充沛,震得耳膜嗡嗡作响,同时,从他语调中,即知来意不善,只闻他冷笑连声道:“姓徐的,你倒说得好轻松。武林中任一门派的信物,与其本身共存亡,古所谓惟器与名,不可以摄人,就是这道理,本门的符令,岂甘任人摧毁?”
只闻有人笑答道:“我那师侄,尚未成年,即便有错,孩提之童,也还罪不到哪里,且待他回山之后,由本门答复道友如何?”
麟儿暗中-惊,知道掌碎紫铜令之事,已干青城大忌,而今问罪兴师,说不定使恩师作难,无法处理,正犹豫间,董练秋却天真稚气悄声问道:“麟哥哥,是不是你在江湖上惹了祸,让人家找上门来,这样,恩师定要严加责罚,初次回山,就挨上一顿,真划不来,我能不能设法帮你?”
麟儿笑道:“是非曲直武林中自有公论,事如真的作错,就是恩师责怪,也惟有伏首领罚,否则,怕他何来?且和师叔人内,看情形再说便了!”
餐霞客回转头,望着麟儿练秋,笑了一笑,却带着他们,左方,直趋后洞。
与其说后方是洞,无如说是一排石室为佳,这是昆仑长辈修身养性之所,闭关重地,就与石室前后毗连。
室内设有云床五张,入口不远,却是一具白玉香炉,炉内香烟袅袅,随风四散,正待入门,不料室后突有人朗声大笑道:“这孩子到处惹祸,而今人家倾巢来犯,一个应付不当,总不定又是天大乱子?”
笑才入耳,紫阳真人和着一道一僧,却从石壁圆形石门中缓步而出。
麟儿知道左边那道装老者,是大师伯却尘子,右边一位却是二师伯苦行禅师,见着恩师长辈,直如幼儿见着慈母,扑上前,立即拜倒在地。
紫阳真人忙用手挡横,笑道:“痴儿且起,赶忙见过两位师伯!”
麟儿忙以大礼向两位师伯相见。
却尘子目光如电,把麟儿看了几眼,却笑向真人道:“这孩子杀孽虽重,偏生有人代他挡横,你看,他背上背的,竟是江湖上久不曾见之物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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