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下也不忍伤她,凝望天色,又去了半天,只好把手一松,强提丹田一口气,飞身一跃,人如天马行空,快似电闪风驰,心事重重的往东南方向跃去。
那雪中少女,本来受人愚弄,误把麟儿当作敌人,待全身穴道为人所制,自忖必死,来人和自己所救的少年,同是丰神如玉,但似有三分呆气,既把自己捉住,发了一阵呆,不用说伤害,连摸也未摸,就此释放,也就不解,更无心叫雪猩再事追逐。
秋儿躺在洞中,她一心一意的悬念,见了他,似有说不出的快慰,十余年的雪地冰天,除六七岁时,曾受父母爱护,此后爹娘相继死去,只有日伍猩猿,平日就没有见到与自己类似的人,更谈不到与自己年貌相若的男子,这次,无意之中,能从风雷僧手中,夺得了他,自不啻喜从天降。
她也知道,个儿郎为阴手所伤,自己身边虽然无药,但西昆仑盛产雪参,如能拔得一根,不但玉郎的病,可以根除,连自己的痼疾,也可能有治愈希望,此女聪明中带着三分浑噩,秀丽中偏含着几处宿疾,在未来昆仑派丽人聚首中,竟是独成一格,也变成神山三老心爱的女弟子,此番事变,看似突然,但冥冥中实有天数。
她念头一动,即吹功竹哨,忙和众雪猩赶回洞中,麟儿拼着性命,所得来的雪藕冰莲,却被她无意之中抢了一大半,虽然未曾见过此物,但她知道这两种东西,是一种不易获得的灵药,于是喜孜孜的赶回洞中,竟想利用手中所得,试医玉郎,结果如何?后文自有详细交待,暂不细表。
麟儿纵身出谷,摆脱猩女纠缠,几个起落,即降落一雪峰之上,撮口长啸,想招来那铁翅苍鹰,但事情很奇特,周围静悄悄的,不但神鹰不见,半空中连鸟迹也无,不由心中大急,一啸再啸,伫立半晌,仍然杳无动静。
离雪峰约有百余步.峰峦起伏,列嶂累堆,面正南,却是三峰矗坚,比自己所立之处.却高出百丈有奇。
这三峰,形如笔架,冰柱凸出,片体通明,受那雪光一照,只觉银芒闪目,如置身琉璃中,琼楼玉宇,高处不胜寒,足为此处风光写照。
蓦觉青光一闪,中峰冰柱之上,竟现出一人,那冰柱,不上不下,从峰腰斜穿入云,大可合抱,然冰上滑不留足,此人只须双脚一点,比钉在上面还牢,背着两手,安闲自在的双目朝天,煞似鹤立鸡群,睥睨一切!
麟儿倒也没有闲心计较这些,一心一意,只望神鹰出现附近.能立即赶赴金牛谷,于是振丹田之气,撮口一啸,啸音清越入云,回声四起。
忽闻那人从鼻中哼了一声,竟自言自语道:“黄口孺子,傲视武林长辈,撞上我老人家,只有找死!”
两峰虽然遥遥相对,但寒气扑面,吹得两耳呼呼作响,再说彼此相隔还有百余步的距离,不论练功人耳目多灵,要听清对方的话,实不容易!
但事情恰恰相反,寥寥数十字.竟是字字入耳麟儿不由大吃一惊,无意间,“噫”了一声.却不料又引出人家闲话:“不服气,可叫我老人家看点什么,能在我铁箫之下,走过三十招,我才服人家对你不是瞎捧!”
这明明是向麟儿叫阵,而且口气大得吓人,不由使麟儿想到那箫声,祖师神像下落,先有箫声作怪,神鹰翱翔失控,也由那箫音所起,来人身份不明,是敌是友,犹在两可之间,不由暗想到:“此人与川中峨嵋派,可能互有渊源,不管他身份如何,我倒得试他一试,以免他轻视师门!”
想罢,凝神微注,见那人一袭青衣,不冠不履,恰似一落魄文人,论年龄,却在五十以上,双眸精光闪灿,左额还有一道两指宽的红色胎痕,面容瘦削,颚下无胡,此时犹背着一双手,面对麟儿,手中是否持有铁箫之类,却无法看出,但面容阴气森森;使麟儿一见,就大起反感,不由含着怒意,从鼻中哼一声,冷笑道:
“西昆仑为本门重地,虽不禁人来往,却也不容有人在此捣乱,想恃技逞强,童子无知,倒要就此讨教!”
那人仰天打了个“哈哈”,大笑道:“九十年来绝迹江湖,此次峨嵋探友,却听说武林道中,以昆仑派为最猖撅,为查究竟,却讨了个这份下书的差事,自以为后生小辈,既有本事逞凶,一定有过人之处,身入乾元洞,所遭所遇,不啻土鸡瓦狗之流,所谓昆仑五子,尚且如此,孩子,你能有多大的道行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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