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人打得已意感不耐,一式流云飞袖,震开剑招,人也飞出剑幕,只见他略一凝神,排山运掌,两手平胸推出,竟打出一股阴风罡力,挟带一种说不出的奇腥,那风势有如排山倒海,天河泻浪,直向飞鹏卷来。
江镖师一声惊叫,武成林也随声站起,徐、吴两匪,笑容满面,知自己仇人伤败只在俄顷,大仇能雪,岂不可喜?
鹏儿知道这种奇异罡力自己绝无法敌它,正想拔身离地,但这腥风范围展开极广,想跃身避过也绝少可能,可是除此以外又别无他法,念头一转,只好从斜刺里跃去,以避开那腥风正面。
蓦闻一声长啸,划空而来,半空里落下一个蓝衣秀士,生象文雅,风度飘飘,只见他双掌微扬,平地上忽卷起一阵旋风,对着这老者打来的风力,一阵盘旋,倏地变成两根风柱,愈旋愈高,最后离地向天空飞去,两种奇异罡力,立消失于无形。
蓝衣书生秀眉微蹙,很鄙视地对那老者看了一眼,冷冰冰地问道:
“你对着这样的年轻人,却施用你那三十余年的白骨掌,不怕人讲你以大欺小么?”
那老者阴森森地冷等一声道:
“我道何人有此内力?原来是崆峒山大名鼎鼎的蓝衣秀士,这薛姓的少年,想来是贵派的弟子了,有你这种撑腰的人,无怪乎他那么狂妄,动不动就用重手伤人,你不来,我自然得管教管教他,你来了正好,我倒要看看所谓名门正派的人有无管教自己弟子的能力。”
那秀士鼻子哼了一声,用爱理不理的口吻答道:
“崆峒门下弟子,我当长辈的是否能管教他,这是我们自己的事,别人管不着,也不容人过问,巫山比武,并不是他无事生非,称胜好强,倒是你帮中弟子占人房屋,盗人财产,你不能妥为管束,反擅作帮凶,且振振有词向我责问,别人怕你,难道我也怕你不成?”停了一停,又道:
“这房屋原是我一位远房族兄的,虽然他人已另迁,但也不能让它变作盗窟,我今日既然插手此事,就要管它到底、也就是说,你那些徒子徒孙应从速迁移,否则我们只有手底上分高下。”
那老者哈哈一笑道:
“我们彼此还是少说废话,就此比划比划,看到底谁行谁不行。”说完,双掌一推,又打出白骨掌力。
那书生凝神运气,嘿的一声,也同时推出双掌,双方功力,都全部施为,只见四股劲风势若排山倒海,挟雷霆万钧之势,呼啸而出,两股急流互相接触后,均生出反弹之力,那老者当场被震退四五步,只觉得气血翻腾,眼花耳鸣,几乎震伤内腑。
那书生功力较高,身子也晃了几晃,但人并未后退,立即稳住。
老者勃然震怒,取下背上葫芦,倾出一种黄色粉末,右手一扬,只见一股黄雾直向书生逼来,蓝衣秀士大油一挥,一阵旋风直向那黄雾转去,旋即飞入高空消失于无形。
忽闻噌的一声,两点金光由书生手上发出,迳奔老者双目,那老者见来物疾劲非常,一招平步青云,人已腾空而起,饶他快如飞隼,左腿上还是挨了一下重的,人也从空中直落下来,只气得他全身乱抖,铁青着脸,指着书生喝道:
“蓝衣秀士,你欺人太甚,这笔账,我和你一辈子也算不完,你等着瞧好了。”
蓝衣秀士哼了一声,毫不理会,那老者带了徐芳、吴文狠狠地看了鹏儿一眼,几个起落,人已离去。
鹏儿忙走到书生身旁,恭身一拜,叩谢救助之恩。那书生将他一把扶起,笑问道:
“我刚才看你剑招,确系我崆峒镇山秘技飞云剑术,这套剑术,目前第二代弟子得此传授的,尚没有几人,你那拳招也是本门绝技翻天十八掌,但本门弟子我都认识,你到底系何人所传,可否明以告我?”
鹏儿很恭敬地答道:
“弟子授业恩师,姓陆,讳思南,属何门派,并未示知,迄今思之,犹感惭怍!离师虽易寒暑,恩师犹下落不明,前辈是否知情?如能赐告一二,自当德配终身。”说罢,涕泪滂沱,悲不可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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