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和尚哈哈大笑道:“老僧向来言行必践,九十年前行道江湖时,就抱定宗旨顺我者生,逆我者死。今日之事,惟一善了之策来时即已讲明,不想你们这班小辈仗着人多势众,竟想联合出手和老僧作对,老僧只好实践前言,令你这些小辈碎骨当场了。”说完,人在空中盘旋不定,双圈已夺回左右臂,两掌互相一阵搓揉,蓦地双手向下一压,只闻霹雷一声,雷动风生,带着山崩海啸、鬼哭神号的强烈劲风从半空袭来。青莲等三人大吃一惊,正待打出师门秘技内家罡力,只见从麟儿房中飞出三条人影,头一位正是昆仑掌教,紧随身后的,左边是麟儿,右边却是琼娘,人未落地,昆仑掌教已发出乾元援力,并施展护身神功,将当场人众一齐罩住,两种罡力一经接触,激起一阵强烈震耳之声,余风被护身神功挡回,在场诸人无伤无害,一个不损,那和尚却被震落地下,满脸带着惊异之容。昆仑掌教静立当场,依然是气定神闲,风度翩翩,左边是天降金童,神采飘逸,右边是瑶池玉女,艳绝人寰,这种特殊声势,只一下,就把和尚怔在当地。
昆仑掌教发话道:“来的莫非是武林中久负盛名的风雷前辈么?尝闻:青莲白藕荷花叶,三教原来是一家。武林之事,道义为先,直壮曲老,人情之恒。前辈饮誉武林原非一日,但不知有何干犯之处,卒下毒手,欲使在场道友,碎骨当场?”
风雷僧一声冷笑道:“你是何人?”
麟儿秀目一扬,抢先答道:“他是我授业恩师,昆仑掌教紫阳真人,大和尚是否明知故问?”风雷僧大笑道:“原来是太玄道人的弟子,那就莫怪贫僧不识了,庐山派无故劫持我门下女弟子,老衲来此要人,你们不敢招惹峨嵋,却欺侮我青城派的后辈,适贫僧海外访友归来,路遇本门女弟子金素霞,详言其事,他们也当面承认,而且熊玉仪也还在你们手中,事实俱在,不容推辞,直壮曲老,这直中恐在我方面,而曲则在你们了,徒逞口舌之利,于事无补,你有什么本领,不妨施展一二,让佛爷看看你们昆仑派的功力!”
琼娘见这和尚不可理喻,已引起满腔怒火,冷笑一声,大声回答道:“本领不本领,刚才我义父已经教领过,再来还不是一样!青城女弟子是我所擒,我也不过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,谁不知青城、峨嵋互为一体,再说这次的事也是你们两派的人联合出手的精心杰作,并非峨嵋一派所为,冷面观音既参与其事,我师姊毕瑶也是铁杖仙童与她两人联合出手所擒,大和尚认为我不该擒你青城女弟子,难道我师姊毕瑶就应该被人擒获么?熊玉仪人在庙中,无伤无损,也末遭受任何束缚,我们昨天还劝她早点回山,但她愿与我们结伴同行,待师姊毕瑶归来后她再回山,这本来也是一种江湖义气,我也佩服她人格高超,现彼此已成密友,老前辈徒听一面之词,动无名之怒,乃至以最高煞手伤人,前辈所言所行,毋乃过分?”
这篇话说得理直气壮,风雷僧辈分至高,年在一百五十余岁以上,为青城第二最高高手,但性如烈火,不论年事多高,总改不掉,这正是所谓青山易换,本性难移,他哪能受得住这等话?只听他一声怒喝道:“贱婢找死!”右手骈食中二指向着琼娘一指,一丝冷风当面袭来,这是青城派的一种阴功绝技,太阴指功,中人必死。昆仑掌教望了琼娘一眼,见她挂着麟儿的紫龙玉佩,还背着他的宝剑,故笑了一笑,袖手不动。青莲与二老因真人现已出手,自不能越俎代庖,而且本身功力对这种绝顶阴功亦无法破解,故静以观变。果然,那丝阴风指力袭到琼娘身旁,只闻啪的一声,万道光华从剑柄与紫龙玉佩迸发,结成一重光网笼罩在场诸人,微风起处,将袭来阴风吹得无影无踪。
老和尚一怔神,随即纵声一笑道:“原来仗着几件太古神珍作为护身符录,怪不得有这等猖獗!但不能凭真实本领以分武功高下,焉能令人心服?世道衰微,可叹!可叹!”
麟儿一脸天真,微笑答道:“老前辈的功力确是不凡,不过就认为能伤害我们,恐怕也不见得吧!如不相信,你刚才所发的太阴指力,不妨再来一试,我们绝不仗异宝护身便了!”
老和尚冷冷一笑道:“你能如此答话,总算武林异材,老衲也就不妨一试了。”说完,右手连指,阴风习习,不绝如缕,疾劲异常,直向麟儿袭至。麟儿已将昆仑秘技伏魔神功发动,只闻一阵香风散布四周,对着袭来阴风一卷,早把它吹得无影无痕,阴风阵阵吹来,香风不断卷去,斗了一阵,不但使老和尚脸色一变,就是昆仑掌教也面现惊喜之容,在场的青莲、神丐与苍鹰二老,更是惊奇万分。老和尚怒吼一声道:“原来昆仑派的伏魔神功竟也传了你这小子,怪不得如此狂妄!”又对紫阳真人道:“你既有这种功力,想来比太玄那老怪物更见高明,老衲倒要和你斗斗!”纵身一扑,骊龙探珠,右手食中二指向紫阳真人双目戳来,麟儿护身神功此时尚未收去,一见这和尚狂妄异常,不由有气,想让他吃点苦头,遂把真气一震,伏魔内力突然往外一弹,那和尚猛觉一股力道往身上撞来,这力量奇大异常,自身纵有一身奇异武学,也觉挡架不住,忙把前扑之势,突然收住,一式金波倒穿鲤,人反向后纵去,饶是这样,还被那护身神功撞得头昏眼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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