虽然只隔一个夜晚的时间,然而平静的札伦这时以已罩上一重战斗的气息,扛矛佩刀的人,穿梭般在街头上巡逻;商贩店家的脸色,也显得有点紧张而凝重,一见王紫霜三名少年汉客骑马佩剑入市,个个都驻脚凝视,不自主地颠一颠手上的兵刃,待认出来人正是昨天挨户投宿不果的小年,才松了一口气,更有一两位曾被接头求宿的人,上来和穗姑答讪。
穗姑趁机打听镇上的情形,所有的回答和那传话人所说都大同小异,关于金蜈蚣的传说,却是言人人殊,有的说会飞,有的说不会飞,有的说长有数尺,有的说长有丈余,其实这些传说的人,都没有真正见过金蜈蚣是什么样子。
王紫霜并不理会这些紧张得令人发笑的土著,由店里买了几十斤好酒,分装在六个大竹筒里面,挂在三马的鞍侧,另外买了不少笋干配菜,策马离去。待回到居停的地方,恰巧于志敏也猎了一只番獐,二只羚羊回来,立即剥皮刻骨,于志敏更把两付羚羊角送给居停主人,使得他眉开目绽,不断称谢。
阿善三女手脚伶俐异常,此时虽扮的是男装,但本质仍然是女人,顷刻间,已治好一席酒菜,红姑更削了几双竹箸摆在席上,供这位平生惯用手抓食的居停主人,看得惊奇莫置,当下席地而坐,邀杯痛饮,直由午刻喝到酉初,个个吃得酒醺肉饱,居停主人更被于志敏灌得酩酊大醉—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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于志敏安置了居停主人歇息,然后对诸女道:“看来好戏就要登场了,你们不听到居停说这里的土著,个个以食教匪的内,寝教匪的皮为快,只因教匪身怀绝艺,所以土著一时不敢发难。这次魔党吃了暗亏,势必卷土重来,我深恐他们不待到我们的人来齐就打,倒要想个法子缓冲一下才好!”
王紫霜道:“何不把金蜈蚣带往魔教总坛闹去?”
于志敏道:“我也想到除此之外,无法使魔酋相信真个有金蜈蚣作祟,但是,札伦的魔党尚未全部离去,还待再用金蜈蚣驱逐,再则任可夫的金咬蛇阵只有金蜈蚣能够克制,如果事先使她知道真有金蜈蚣,另想出办法来对付,于前辈几十年的辛苦,岂不付诸流水?”
王紫霜道:“你这人说的可就奇了,你既要使魔酋相信有金蜈蚣,又不使魔女相信有金蜈蚣,这是什么道理?”
于志敏笑道:“我正要使魔酋个个见到金蜈蚣,而人人自危,惟不让赤身魔女儿金蜈蚣,使她不相信金蜈蚣会找到冈底斯山来,而自高自大。这样一来,魔女必定认为魔酋知道她惧忌金蜈蚣,而故意捣她的蛋;魔酋则认为连到亲眼看见的东西,禀告魔女尚不肯相信,而个个灰心,如此,则魔党内部士叛亲离,各怀异志,不难一举而将它瓦解!”
王紫霜经他这一解说,不禁笑赞道:“你怎的想得那么多?看来真是再世张良了!”
于志敏笑道:“岂敢,岂敢!连我该怎么办,都还想不出来哩!”
一旁静听的红姑忽然插嘴道:“如果把金蜈蚣分作两起呢?”
于志敏摇摇头道:“那还是不行,金蜈蚣一入魔窟,就难保魔女不亲眼看到,只要被她亲眼看到,我这大谋略就不能得到完满的效果。”
红姑道:“不,我知道那贱人的惯性,自从当了教主,就十分谨慎,一到夜间,外面发生天大的事,也不敢走出玄秘阁一步!”
王紫霜道:“她敢情是怕死才躲在里面?”
红姑道:“谁说不是?说起来也难令人相信,她建好了玄秘阁之后,就把那些工人连带设计绘图的人统统杀死,独自掌握全阁的机关秘密,到底她起居在玄秘阁的那一部份,除了贴身的四名侍女以及劳斯民老魅之外,谁也无法知道,据说阁中步步都是机关埋伏,如果不能得到建阁时的总图,谁也无法尽破她的机关。”
王紫霜皱皱眉头问道:“玄秘阁到底有多大的地方?你进去过没有?”
红姑道:“阁的本身约占有半亩大小,但建得像一座迷楼,不知道的人纵使不遇上埋伏,单就那盘曲的甬道,就迷路无法走出,地底下则有广大的镜厅,那是供魔教里面重要魔酋享受的地方,任可夫有时也在镜厅召集魔酋议事。我年纪很小的时候,司监神魔女周珊曾经带我和几十位姐姐到镜厅参加一个大庆典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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