于是找个半山岗地势避风之处,支起三面帐篷。
华山一奇带着小涵、冷萼、云贞依在不孤道婆身旁,三个帐篷都不算大,三角形扎在一堆,中间燃起熊熊的柴火。
一来避那恶毒的蚊虻,二来烧烤些野味供餐。
三个女孩子也帮忙动手洗剥打来的山羊野兔等物,高岗下面,远远可以望见茫茫一白的湖水,弥漫无际的草原。
他们所奔驰的地带,当时尚很少有人迹出没,原始的森林,随着丘陵陂陀,高下相接,距星宿海尚有一日路程。
云贞看年鲜血的烤肉,馋得口里啧啧嘘嘘。
冷萼正和荀际并肩席地而从,喁喁交谈。
小涵半躺在一条羊毛毡上面,把头伏在师傅怀里,凌姥姥盘膝而坐,用手轻轻抚掠她的秀发,关心地问道:“荀公子到了小龙渊才知道你是个丫头,他对你怎样?”
小涵不胜娇羞,把头在姥姥身上乱擦,咯咯笑说:“我们早就认识了,还不是一样的谈谈笑笑,师傅,你怎会问出这种话来!”
凌姥姥笑嘻嘻道:“涵丫头别闹!你的性子很豪爽,几时又跟着云小妞儿学的扭扭捏捏。你不说我也明白。不过早晚应该先告诉父亲一声。”
云贞走了过来,媚态地笑说:“荀哥哥也喜欢涵姐姐,他把她比作一朵出水自莲呀!”
凌姥姥老怀欣慰,知道荀际是如何地看得起小涵,不由伸手把云贞一拉,说:“云姑娘,你也坐下谈谈。”
云贞却身子一阵摇晃,被她拉得一屁股坐下去,笑问:“姥姥您那只辟寒犀是什么样子?和这毒龙角相比如何?怎又会被昆仑三友抢了去?”
凌姥姥眼巾闪出一片异样光彩,直直注视着寂黑的夜空,悠悠一声轻叹,道:“孩子们你们不要小觑辟寒犀,只怕它本质之坚还在毒龙角之上呢!”
她又忿忿说道:“太白山与终南山脉相连,老身碰见了东海孙老头,他告诉我曾见松友潘桓这厮,自冷翠谷中走出,背着一捆东西。”
姥姥又道:“冷翠石岩,洞门布有机关,当年他……”
她不知要说些什么,倏又咽回话去,叹气说:“若早把此物相赠,也不致他五上昆仑手而回了!”
姥姥自顾自白如雪,她心灵上的负担,却突然化为虚宽,她又喃喃自语说:“应该送给这少年,以了宿愿!”
凌姥姥又细问荀际如何掌毙金霞子,她点首沉思道:“难得荀公子能澈悟玄门旷世绝学,那老秃头明春谅也不能讨得好去!”说时,姥姥面上皱纹,绽开如同花瓣。
云贞又浑浑噩噩的问道:“姥姥,我们都敬重、喜欢荀哥哥,而且谁也不愿离开他,姥姥您一定也喜欢他的,他一直就不藏私,把各种本领都传授给我,否则我的武功还是个不得其门的门外汉。您看,冷姐姐也和他说得多么亲密!”
凌姥姥却脑中触想起七十多年的旧事,她老眼角竟渐渐发潮,快沁出来星星泪花,但她面上仍然挂着微笑。
她回忆着她自己的青春时代,但是她缺少了温馨的享受,她在瞿昙长老封无理取闹的阻拦之下,以至于今天。
她又想:“冷萼的性情过于冷酷,若非荀际春风浩露般的温馨,温暖着她,她一定不会和小涵云贞和平友爱相处下去吧!”
云贞不明了姥姥一颗枯木死灰的心,又恢复了少年人的活泼愉快,她却和小涵打打闹闹,厮扭不已。
云贞理理鬓发,拉起小涵说:“半天她还在呢呢不停缠住了荀哥哥,你还不过去陪荀哥谈谈心。你比我强,又懂得诗词歌赋,琴棋书画!”
小涵笑道:“那你是佩服我了!不过现在我们不要撞过去,冷丫头和他阔别两月,让她和他多说一阵体已话儿!”
云贞道:“奇怪,怎么我和荀哥哥就没有体已话可说呢!我只是想到了什么,就说什么,我猜她是求荀哥哥传她两手儿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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