众人一夜未眠,精神虽然十分充沛,可是腹中饥虫,却在辘辘而鸣,然而,船已拢岸,却没见一人登岸购物,全都围在竺瑞青身边,每一个人的脸上,均显出忧急焦灼之色。
原来,竺瑞青服过南宫先生的罕世妙药“一元神丹”后,又经推拿半日,伤势竟依然如故,竟无一丝好转迹象。
马萍儿此刻,更是心痛加绞,竺瑞青在她芳心中,本是毫无份量,自从伏波山中相遇之后,竺瑞青那俊美的仪表,挺拔的英姿,以及那惊世骇俗的绝世武功,无不深深的使地倍加倾慕,一缕情丝已密密的缠向对方。
马萍儿始终没向竺瑞青表明身份,是因她知道自己已被爷爷许给对方为妻,少女的腼覜矜持,在所难免。
其次,她是想暗中侦察竺瑞青的为人如何!他另外是否还有意中人?一个人,单单英挺俊美,武功高强,并不见得就是个完美的人,若然心如蛇蝎,不知恩义为何的人,岂不是禽兽不如?有如一只玻璃假眼,虚有其表,闪着耀人光亮,都不能视物。
一天一夜的接触,马萍儿虽然并没发现什么,但已深深的爱上了他,尤其,当竺瑞青受伤后,被她推倒地上的刹那间,她方始觉得,竺瑞青在她芳心上的份量是多么的重,她的爱又是多么的深!
如今,一旦见到自己倾慕热爱的人儿,受伤后昏迷不醒,妙药失效,她又怎能不悲痛欲绝,心如粉碎。
美髯翁看到马萍儿那悲痛伤心的情形,心中也如刀割般,“唉”声叹了口气,眼望着老化子和子鱼道人道:“看情形,我们非得冒险往东海‘无门岛’一行了,不过,老朽可不敢要求二位同去,因为………”
老化子没待其说完,已然大怒,厉声暍叱道:“老家伙,你想翻脸吗?你把我万铁皮看成什么人?”
子鱼道人一旁亦接口道:“骂得好!老化子,贫道有生以来,第一次和你一鼻孔出气,贫道这就为你登岸估酒去。”
子鱼道人回船时,不但估了酒,且还买了许多下酒菜及食物,一上船就解缆离岸,顺江摇去。
船行纡缓,从桂林首途,经珠江出南海,转赴“无门岛”,少说点也要三五十天之久,才能抵达。
一个身受重伤,频临绝境的人,怎能拖延这多时日,纵然是个好人,三五十日不饮不食,相信也无法生存。
对此事,船上三位当代一流高手,他们心中谁也都雪亮般明白,可是谁也不愿开口提及此事,但是每个人心中都在暗地里祷告,神明保佑,希望出现奇迹,挽救这关系着武林未来却运的竺瑞青一命。
冰雪聪明,热爱竺瑞青的马萍儿,她自是也想到了这一点,是以终日以泪洗面,芳心片碎。
因此,马萍儿她也不饮不食,她说得好:“竺瑞青一日得救,她就进食,一旦不得救援,她也将随之而去,绝不独自偷生。”
她这话近乎痴狂,完全是孩子话,可是,她只说了一遍,决不再说,任谁劝她也不听,意志坚决吓人。
这可把美髯翁急坏了!也吓坏了!竺瑞青若是照这个样子捱个十天半月,或许没事,她却要先之而去。
但是,萍儿的脾气,倔强任性,自小如此,他怎能不知?劝既无用,只得也日夜暗祷,上苍保佑,除此再无别计可施。
船行不一日,来到昭平悬,至此江面逐渐放宽,且奔流甚急,三老一商量,就在昭平悬雇了一艘单桅快船,十六把快桨上增添了一倍船夫,准备日夜齐划,以全力缩短行程。
为了船上人准备长行用品及食物,当夜反倒停泊在昭平悬域的江边。
时近中旬,月亮由缺而圆,淡淡的月色,映照在潺潺奔流的江面上,另有一番诱人景致。
马萍儿倚窗望月,已近子夜,尚未入睡。
寂静的江面上,忽然传来幽幽箫声,音调哀怨凄凉,如泣如诉,如怨如慕,闻之令人酸鼻。
马萍儿本是伤心人,听得箫声,回首望了僵硬如死,仅留微弱气息的竺瑞青一眼,再也忍不住悲声而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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