任天翔心中暗忖:想一个二十刚出头的书呆子,能有多大能耐?不过是读过几本兵书,知道一些古代战例,再加三寸不烂之舌,便将哥舒翰这个没读过多少书的老粗,唬得一愣一愣的不知深浅。这样一想心中就有不以为然之色,笑道:“既然将军帐下有如此能人,在下倒是有心结识,向他学点本领也是好的。”心中却是打定主意,待会儿定要好好戏耍一下这个江湖骗子。
就在这时,突听帐外卫兵高唿:“司马公子到!”
帐中众将皆起身相迎。
任天翔侧目望去,就见一年轻男子白衣如雪,面带谦和微笑信步而入。但见他衣着朴素而不失雅致,面色温润胜似美玉,眉宇间有着一种夺人心魄的俊美。朗朗星目中更有一种看破红尘的淡泊恬静,虽置身于众星拱月的中央,依旧是谦谨如常、宠辱不惊。
任天翔生长于长安繁华之都,见过太多家世显赫的世家公子和学识渊博的青年才俊,但论气质和风度,却也无人可与这位司马公子相提并论。不过他早已先入为主将其当成了骗吃骗喝的江湖骗子,所以在哥舒翰率众将相迎之时,他却只是冷眼旁观,并不上前凑趣。
“哦,对了,我来给你们介绍。”哥舒翰总算想起了任天翔,忙向司马公子示意,“这位是来自长安的任天翔任公子,任公子虽是一普通人,却于高仙芝手中救出被俘的石国太子,侠肝义胆不输古人。”
司马瑜对任天翔拱手一笑:“原来是任公子,久仰!”
任天翔大大咧咧地笑问:“咱们初次见面,不知司马公子久仰我什么?”
司马瑜微微笑道:“长安七公子,在下素来仰慕已久,只是无缘结识。”
任天翔有点意外,没想到自己离开长安两年有余,还有人记得自己的名号。想起自己在长安还背着命案,他赶忙岔开话题:“司马公子来自长安,为何当年我却从未听说过?”
司马瑜淡淡笑道:“在下祖籍是江南,因外出游学才旅居长安。我在长安求学之时,任公子已飘然远游,所以未曾谋面,今日总算可以当面侯教,也算不负在下往日景仰之情。”
任天翔皱起眉头:“任某没读过几天书,哪有什么东西可以教司马兄?我听懂你的语言都有些吃力,真后悔当初没跟老师好好学说话,不然今天我也可以像公子这样文绉绉地说话,显得很有层次很有水平。”
一旁的哥舒翰呵呵笑道:“司马公子哪里都好,就是不像咱们行武出身的汉子直来直去,一句话要人想上半天。现在美酒已热,烤羊已熟,大家边喝边聊。”
众人纷纷落座,任天翔见司马瑜被哥舒翰让在了仅次于他的次席,越发不甘心让这个装腔作势的江湖骗子大出风头。酒过三巡,他突然问:“美酒当前,怎少得了猜拳行令?不知道司马公子都擅长什么样的酒令?”
司马瑜有些羞赧地摆摆手:“我一向少有参与酒会,对酒令几乎一窍不通。”
任天翔一听这话心下大乐,打定主意要让这骗子在酒宴上大大地出一回丑。他眼珠一转计上心头,笑道:“咱们就来个简单的,就掷骰子喝酒。”
众将纷纷叫好,军旅生活枯燥,掷骰子赌钱是军营中的常见娱乐。赌钱还有些顾忌军纪,若只是喝酒便没那么多忌讳,何况哥舒翰也没有反对,便有将领将海碗和骰子拿了出来,兴冲冲地问:“怎么个喝法?”
任天翔要过骰子信手掷了几把,在长安他就吃喝嫖赌样样精通,这骰子在他手里只要摸上几把,就能很快摸清它的禀性,虽不敢说要几掷几,但也能做到八九不离十。见它只是普通的牛骨骰子,特性甚好掌握,心中越发欢喜,便对众人笑道:“咱们就以这骰子来行酒令,请哥舒将军为大伙儿开令,将军掷到几点,就从谁开始行令。到谁面前就掷一把,逢大免喝,逢小就喝酒,掷到几点就喝几杯。”
众将都是好酒之人,自然纷纷叫好。哥舒翰便为众人开令,将骰子掷入海碗,两个骰子叮咚片刻落定,便从点数指定之人开始,以掷骰子点数决定是否喝酒。在众将唿大要小声中,海碗很快就传到任天翔面前。他拿起骰子信手一掷,便是个四六大,免喝。以他的技术虽然做不到要几掷几,但要掷出大或者小,却也能做到八九不离十。
耽美书斋推荐浏览: 方白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