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僵持之时,突听楼下传来一声粗豪的呵斥:“闪开!闪开!什么人敢在梦香楼闹事,活得不耐烦了?”说话间就见十几个官兵在一名参军的率领下,气势汹汹地冲上楼来。像梦香楼这样的地方,背后都有各种靠山,老鸨一见形势不妙,立马派人报官,所以立刻就有官兵赶来镇场子。就见那十几个官兵在那参军的率领下,推开众酒客来到僵持不下的六人面前,那参军正待喝骂,待看清那胡人模样,顿时一惊,赶紧屈膝拜倒:“末将曹参,拜见安大人!”
那姓安的胡人一声轻哼,从李白脖子上移开剑锋,对元丹丘和岑老夫子若无其事地笑道:“太白先生是闻名天下的诗仙和酒仙,安某哪敢冒犯?不过是跟他开个玩笑罢了。”
元丹丘见对方在性命威胁之下,依旧不失那种与生俱来的胆色和霸气、又听曹参军称他为“安大人”,心中一动,立刻想起一人,连忙收剑一揖:“原来是范阳节度使安禄山安大人,贫道失敬!”
“道长多礼了。”安禄山哈哈一笑,想两个随从摆摆手:“辛丑、辛乙,不得对道长无礼!”两个随从应声收起兵刃,众人这才知道,那满脸阴鸷的灰衣丑汉叫辛丑,那始终面带微笑的英俊小生,则是叫辛乙。听名字二人像是兄弟,不过长相却是天差地别。
“你就是安禄山?失敬!失敬!”李白揉着被安禄山抓痛的手腕,眼里满是鄙夷,“难怪敢公然调戏云姑娘,原来是手握重兵,镇守平卢、范阳两府的大将军。难怪!难怪!”
安禄山哈哈一笑,不理会李白的讥讽,却转向曹参:“曹参军你来得正好,快给安某评评理。”说着一把拉过一旁的云依人,“云姑娘今日在梦香楼以诗文遴选入幕之宾,不曾想有诗仙之称的太白先生大意失手,竟败在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无名小子手里。安某见猎心喜,也赋诗一首参与其会,侥幸赢下一场。没想到太白先生与元道长和这位岑老夫子,却要联手阻我好事,就在这堂堂东都洛阳,还有公理和王法吗?”
曹参军左右为难,一方是手握重兵的镇边大将,伸手皇上宠幸;一方是与玉真公主和岐玉等皇族权贵交往密切的名士,任谁一方他都得罪不起。正为难之时,突听有人朗声道:“不对!这位安大人并没有赢在下,反而是在比武中输在了本公子手中。按理我才该是云姑娘的入幕之宾!”安禄山没想到自己亮明身份后,这小子居然还敢来找不痛快,不由面色一沉:“方才的比武是你小子使诡计赚我上当,根本不能算数,咱们得重新比过!”
曹参军总算能找到一个比自己地位还低的出气对象,立刻大声呵斥:“你是何人?有资格跟安大人比武i?还不快滚!小心我一扰乱治安之罪,将你抓进大牢。”任天翔很是鄙视曹参军的趋炎附势,对他的呵斥根本置之不理,转向众人哈哈一笑:“方才的输赢大家有目共睹,请安大人问问大家,方才的比武究竟谁输谁赢?”
安禄山面色一寒,眼中隐然闪过一丝杀机,不由向任天翔逼近了两步。任天翔凛然不惧地迎上他的目光,傲然问:“堂堂两府节度使,竟是要在众目睽睽之下公然抵赖?就算是你能杀我灭口,你能杀尽这里所有人?你能堵住天下人悠悠之口?”安禄山眼中阴晴不定,显然已是怒火中烧,却又不能在众目睽睽之下杀这小子泄愤。就在这时,突听李白开口道:“我可以作证,方才的比武是这位小哥赢了。”
元丹丘与岑老夫子也跟着附和,有他们开口,众酒客也都纷纷作证。大家都看不惯安禄山的嚣张和霸道。青楼卖艺的女子第一次下海,是人生一桩大事,像云依人这种名噪一时的头牌红姑娘,早已不必为钱卖身,所以通常是利用公开遴选入幕之宾的机会,挑选自己中意的男子从良嫁人。因此即便有幸入闱成为入幕之宾,女方若不中意,也还有权选择只是陪酒。安禄山的举动破坏了青楼的潜规则,激起了大家公愤。
安禄山眼里蕴含恼怒,不理会众人的鼓噪,却转向曹参军道:“曹参军是维护地方治安的官员,你来断一下这个事,个安某一个公道!”
曹参军顿时结巴起来:“这个……咳咳……那个……”若只是任天翔与安禄山的冲突,他立刻就可以结案,可现在还牵涉了李白、元丹丘等人以及梦香楼众多酒客。能来梦香楼玩乐的客人都不是普通人,许多客人他根本得罪不起。曹参军正急得抓耳挠腮,突听门外传来一个晴朗的声音:“安将军到本王这梦香楼来做客,怎不事先通知一声?本王也好吩咐下面的人好生接待,不得怠慢了安将军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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