任天翔对数字最是头痛,开始懊悔当初没有跟老师认真学过算术。他对着门上那一排数字冥想了片刻,始终找不出其中的规律,这时身后那些从上而下射下的箭镞,已经逼近到离他不及三尺远,也就是说它离死亡的距离已经只剩下三尺。就在这时,他手中的火把也在最后一次炸亮之后突然熄灭,整个甬道陷入一片黑暗,那刺入心魄的箭镞破空锐啸,犹如死神的脚步渐渐逼近,离任天翔立身已不足一尺!
也许只有在最危险的关头,人才能迸发出最大的潜能,就在头顶机簧咔咔暗响,箭镞即将射下的瞬间,任天翔终于福至心灵,隐约猜出门上那一排数字钟,有一个似乎与其它数字毫无关联,是一个多余的数字,那一定就是开门的密码!
任天翔凭着记忆,毫不犹豫踏上石门前的两块活动石板,他先踩下“十”,跟着再踩下“一”,就听头顶机簧张开的声音突然停止,石门后传出“轧轧”的机械声响,厚重的石门终于缓缓升起。
任天翔长舒了口气,不等石门完全升起,他已弯腰滚了出去,就在他双脚离开“十”和“一”两个石板的同时,上方立刻传来箭镞破空的锐啸,数十支弩箭雨点般钉在了他方才立足之处。
任天翔惊魂未定,突然前方传来一声淡淡的赞叹:“恭喜少堂主,终于通过了这次考验。”任天翔环目四顾,就见自己置身于一处宽敞的墓室中,室内灯火通明,一个青衫文士与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并肩而立,白发老者殷切地望着自己,眼中闪烁着隐约的泪花。青衫文士则佝偻着身子,不时发出一两声撕肝裂肺的咳嗽,似乎病得不轻。不过他那双深藏于眉棱下的睿智眼眸,却隐然透出一丝掩饰不住的欣赏和赞赏。
“季如风!”虽然数年未见,任天翔依然一眼就认出面前这痨病鬼一样的家伙,同时也想起了自己在被绑架昏迷前看到的那个人,三年不见,他似乎消瘦衰老了不少。任天翔怒不可遏,厉声质问:“是你带人绑架了我,还将我弄进埋葬任重远的墓穴?”
季如风袖着双手坦然点头:“不错!”
“为什么?”任天翔厉声问,“我已不是什么少堂主,你为何还阴魂不散?”
季如风嘶哑着嗓子道:“因为,你必须要通过这个考验。”
“考验?”任天翔怒极反笑,“你将我关入墓穴,让我冒九死一生的危险才逃到这里,仅仅是个考验?要是我一步失算死在墓道中,那就是白死了?”
季如风坦然点头:“如果你连这点智慧都没有,那就只好白死。不过我从小看着你长大,知道你一定能通过这考验。人的智慧就像是身高或相貌,主要源自天生。虽然你从小不学无术,但是在江湖历练了这么些年,一定考验破解这些初级的考验。”
任天翔恨恨地点点头:“好,这次我侥幸没死也不跟你计较。不过请你告诉我,为何要让我经受这样的生死考验?是不是每个义安堂的弟子,都必须经过这样的生死考验?”
“只有前任堂主指定的继承人,才需要通过这样的考验。”见任天翔有些茫然,季如风耐心解释道,“要想率领义安堂在凶险莫测的江湖中立足,必须要有超高的智慧和在生死考验面前破解迷局、找到生存之路的本能。这种能力是如此重要,以至于每一个继任的堂主人选,都必须经过这样的生死考验。”
“等等等等!”任天翔急忙打断对方,“谁告诉你我要做什么堂主?”
季如风面色肃然:“这是任堂主临终前留下的遗命,指定你为她的继承人。同时也指定季某和姜兄,为辅佐和培养你的导师。”
一旁的姜振山连连点头:“少堂主你总算是回来了,从今往后,我姜振山必将竭尽所能,辅佐你成为一个伟大的堂主。”
任天翔不禁冷笑:“义安堂的基业虽然是由任重远一手创立,却并没有说一定要他儿子才能继任。你二人如此热心要辅佐我,难道仅仅是为了满足你们尽忠报主的愿望这样简单?”
“当然不是!我们……”姜振山急忙分辨,却被季如风用目光阻止。就见这个义安堂的智囊袖着手淡淡问:“少堂主在怀疑我们的动机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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