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马公子?”任天翔皱起眉头,想不出有哪个姓马的公子与自己相熟,他正待推却,却听小二补充道:“马公子说是专程给任公子送钱来了,请公子务必不吝赐见。”
任天翔心中一喜,忙道:“快请他上楼来。”
小二应声而去,不多时就听脚步声响,一位青衫公子已缓步上楼。任天翔一见之下大为诧异,正待拜见,却见对方已抢先拜道:“小生马瑜,见过诸位公子。任兄弟别来无恙?”任天翔一怔,不明白司马瑜为何变成了马瑜,不过他也不点破,笑着与众人介绍:“这位马公子不是外人,曾在陇右哥舒将军神威军大营中,与我不打不相识,与小弟情同兄弟,大家定要好好敬他几杯,马公子的才能和酒量,都是世间罕见。”
众人一听这话,纷纷道:“既然不是外人,那就请马公子入席共饮!”
司马瑜也不客气,坦然坐到任天翔身边,举杯与众人一一相碰,然后一连干了数杯,惹得众人纷纷叫好。待众人叫好声稍停,任天翔忍不住小声问道:“大哥怎么知道我在这里,又怎么突然想起来看小弟?”
司马瑜淡淡笑道:“兄弟请客的消息在长安城都传遍了,我想不知道都难。我猜兄弟现在肯定很缺钱,所以特意给你送钱来了。”
任天翔对这种天上掉下馅饼的好事,本能地生出一丝警觉,忙哈哈笑道:“小弟现在不差钱,多谢兄长好意。”
“是吗?”司马瑜把玩着酒杯,悠然笑道,“听说兄弟跟义安堂闹翻了,以后只怕不能再从义安堂拿到一个铜板;为了从韩国夫人手里买命,你不仅花光了景德陶庄的积蓄,甚至将陶玉在长安的经营权,也送给了韩国夫人,不仅如此,你还欠下了韩国夫人一大笔买命钱,数额大得能让你彻底破产。”
任天翔的笑容僵在脸上,见在座的所有人都在望着自己,他强笑道:“不知大哥从哪里听到这些无稽之谈?”
“无稽之谈?”司马瑜笑着望向任天翔,眼中隐然有种咄咄逼人的锐光,“不知兄弟现在住哪里?”
任天翔一怔:“大哥为何突然想起问这个?”
司马瑜淡笑着道:“是住在朱雀门外的崇义坊吧?那是长安城有名的富人区,不过你住的宅院好像是租的,而且只租了十天,十天之后你要弄不到钱,就要被人扫地出门。你花高价在这醉仙楼请客,不过是打肿脸充胖子,因为你的宅院中既没有厨师也没有丫环仆佣,要在家请客你立马就会穿帮。”
任天翔感觉心在下沉,就像被人浑身剥光置于广庭大众之下,令他异常尴尬。就听费钱突然笑道:“老七手头紧跟哥儿几个说一声,大家肯定帮忙,何必编造那样的故事来逗咱们玩?你现在穷成这样,何必还要花这冤枉钱来请我们喝酒?得,今天这顿我请,算是给老七接风洗尘。”
众人纷纷叫好,齐齐举杯,任天翔只得尴尬地举起酒杯,陪众人继续饮宴,心中却恨不得这酒宴早点结束。众人也像知道他的尴尬,喝完这杯酒就不约而同地起身告辞,临出门前纷纷慷慨解囊,将身上的零花钱都掏了出来,强塞到任天翔手中。这个说:“老七,缺钱尽管跟哥开口,不要不好意思。”那个问:“够不够?不够我让下人明天再送二十贯到你府上。”
好不容易送走众人,任天翔猛地把怀中那堆零钱扔到地上,怒气冲冲反身上楼。就见楼上司马瑜若无其事地独坐一方,正悠然自得地自斟自饮。
任天翔来到他面前,涩声问:“不知小弟哪里得罪了兄长?今日兄长竞要专程登门来拆台。”
司马瑜笑着示意任天翔坐下,这才悠然道:“你错了,我今日不是来拆台,而是来帮你。”
“帮我?”任天翔冷笑道,“有你这么帮人的吗?我任天翔现在虽然身负巨额债务,但这债务并非是生意失败,而是支付几年前一场祸事的对价,并不能说明我的能力。只要有一笔启动资金,我就能赚到更多的钱,不会少他们一个子儿。我有这信心,也有这能力。”
“我相信!”司马瑜笑着点点头,“所以我帮你把那些俗人打发走,因为你的能力,需要卖给真正赏识你的人。”司马瑜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张叠好的纸条,笑着递到任天翔面前,“我说过,我是来给你送钱的。你只要在这张字据上签上名字按上手印,就可以在长安任何一家钱庄,支取二十万贯钱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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