见众人都在看着自己,任天翔清了清嗓子,小心问道:“我与二位素不相识,跟摩门更没有任何交情,不知二位……”
净风嫣然一笑,款款道:“大教长曾耳闻任大人之名,早有结交之心。正好一个月后本教首座大云光明寺在长安落成,想请任大人与在场朋友前去观礼。我们在长安认识的朋友不多,所以就趁任大人大宴宾朋的机会,将请柬发到诸位朋友手中。”
大般拿出一叠请柬,一一发到包括任天翔在内的众宾客手中。任天翔展开请柬一看,但见请柬上没有称呼和落款,只有短短的一句话:摩尼教首座大云光明寺在长安西城落成,恭迎各路朋友夜临观礼。
任天翔心中奇怪,忍不住转头小声询问身后的柳少正:“长安乃大唐国都,怎么随便什么人都可以在长安破土建庙?你知道这事么?”柳少正小声道:“这事在工部备了案,乃杨相国一力促成,圣上也知道。”
任天翔一听是杨国忠一力促成,顿时无话可说,只得对净风敷衍道:“如果那天没有公务,在下一定到场。”
净风微微笑道:“多谢任大人赏脸。除了请柬,大教长还有一份重礼,要弟子亲手交到任大人手中,望任大人笑纳。”说着她从怀中掏出一个锦盒,双手高举捧到任天翔面前。
“这是什么?”任天翔好奇地接过锦盒,信手打开。就见锦盒内是一块不规则的墨玉残片。任天翔一见之下神情大变,他一眼就认出,这是义字璧的残片!而且不是自己以前见过的任何一块残片!
任天翔心中的惊讶已变成了震撼。知道这块残片价值的人已经极其罕见,要找到这样一块残片更是要靠机缘,将如此珍贵的玉片随手送人,这是怎样一种豪阔?而且知道自己最想要它,便借机给自己送来,那对方对自己的了解该有多么深入和透彻?
任天翔只感到额上冷汗涔涔而下,虽然意外得到了一块玉片,但他心中没有一丝惊喜’只有一种说不出的震撼。摩尼教进入中原不过两三年,就已经对自己这样一个的小人物了如指掌,这让人非常不安。
任天翔正拿着玉片怔怔出神,就听净风笑问:“不知大人对大教长这份礼物可还满意?”
任天翔回过神来,忙收起玉片拜道:“太满意了,请替我谢谢大教长。他好像叫拂多诞是吧?下月十三在下必定亲自去光明寺向他道谢。”净风抚胸还礼道:“多谢任大人赏脸,净风使命达成’这就告辞。”任天翔心中暗自舒了口气,恨不得这两个狠人早点走,不过面上还是故作客气地挽留:“你二人既然是奉命前来道贺的使者,也是任某贵客,岂能这么就走?”“对啊!”费钱不知道任天翔的心思,两眼几乎落在净风身上,闻言急忙帮任天翔留客’“来都来了,得跟大家喝杯酒认识一下,不然岂不是不给任大人面子?”众人纷纷附和。
净风与大般交换了一个眼神,然后笑道:“人乡随俗,我们就敬任大人几杯。不过本教禁酒茹素,所以请允许我们以茶代酒敬大人。”
任天翔心中恨不得将费钱扔出大门,面上则勉强笑道:“这还不简单?来人,令厨下做一桌素宴,款待摩门贵客。”
酒宴重新开始,在众多吆五喝六的宾客中,就见大般、净风正襟危坐,独占一桌,显得颇为另类。虽然二人仅在大堂一角静静地喝茶,但所有宾客都感觉到了他们的存在,不自觉地压低了嗓子。他们就像是天生就有魔力,无论在任何场合、任何角落,都会成为人们关注的焦点。
任天翔巳令人撤去了大堂内外的屏风,这样内外合为一堂,显得更加通透宽敞。酒过三巡,费钱酒意上涌,不由斜眼望向一旁的净风,醉眼朦胧地笑道:“你叫净风,不知我该称你为净风姑娘还是净风夫人?”
净风淡淡笑道:“净风是我的教职,不是我的名字。我简名是索兰,而且也没有嫁人。身为摩门五明使须将毕生都祭献给光明神,不能有家人的羁绊。”“索兰!”费钱点点头,眼中满是遗憾,“姑娘如此美貌,却要将毕生都祭献给看不见摸不着的神灵,这实在是可惜了。释门也是戒律森严,戒荤戒酒,不过尼姑都可以还俗,就不知道索兰姑娘有没有想过还俗嫁人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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