帐外风声呼啸,吹拂着沙棘沙沙作响,任天翔正将睡未睡间,突然被一阵随风飘来的驼铃声惊醒,他急忙出帐循声望去,就见昏黄如血的天地间,一队骆驼正鱼贯而行,由西向东缓缓而来。驼背上是些白巾蒙面的白衣男女,均穿着相同的服饰,看打扮不是任天翔在龟兹见过的任何一个夷族,也不像是东去的商队,驼背上并没有满载什么货物。
他们缓缓来到河边,开始停下来取水。任天翔急忙迎上前,看他们肤色似乎是波斯人,便用波斯语好心提醒道:“你们这是要往东去么?这一带有大股盗匪出没,就你们这几十号人,实在是非常危险。”
在沙漠中偶遇同类,通常人都会非常高兴,但那些人对任天翔却十分冷淡。只有一个取水的少女小声答道:“你一个人都不怕,我们怕什么?”这少女白纱蒙面,仅留双眼在外。任天翔见她眼眸碧蓝如海,心中顿生好感,嘻嘻笑道:“我一个大男人,遇到盗匪最多绑我入伙。像你这样娇滴滴的小姑娘,遇到盗匪恐怕就只有做压寨夫人了。”
“啥叫压寨夫人?”少女睁着一双大眼睛,好奇地望向任天翔。“压寨夫人……就是土匪头子的老婆。”任天翔笑道。那少女想了想,问道:“比刚入伙的小喽啰地位高些吧?”
任天翔一怔:“大概是吧!”那少女莞尔一笑:“你做小喽啰都不怕,我还怕什么?”任天翔见这少女如此有趣,轻薄之心顿起,压低声音嘿嘿笑道:“其实我就是土匪头子,你想不想做我的压寨夫人?”那少女扑哧失笑,脸上的纱巾飘落下来,露出一张肌肤胜雪、美艳绝伦的小脸,看起来竟只有十五、六岁模样。任天翔一瞥惊鸿,不由看得痴了。
“艾丽达,快回来,我们要上路了。”一个老者在驼背上招呼,眼神不怒自威。少女赶紧戴上面巾,提着水囊像小鹿一样跑回了驼队中。
艾丽达!任天翔在心里默念着少女的名字,目送着驼队继续往东而行。他几次想上前与那些白衣人结识,不过对方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神情,以及自始至终透着的神秘气息,终令他却步,他只能目送着这队来历不明的白衣人,渐渐消失在塔里木河畔那稀疏的林木之中。
结盟
待那帮白衣人走远后,任天翔突然想到,这帮人目标更大,肯定比他更容易遇到沙里虎!这样一想,他立刻收起帐篷向那帮白衣人消失的方向追去。
天色渐暗,留在地上的骆驼脚印越来越模糊,任天翔追着脚印越走越远,直到彻底在丛林中迷路。塔里木河畔的原始丛林,借着河水的浇灌沿河畔而生,虽然不及南方的原始丛林茂盛浓密,不过黑夜之中,也显得有些阴森恐怖。
颓然在丛林中停步,任天翔不知道该如何是好。正为难间,突听前方隐约传来羯鼓之声,像是来自地底一般的低沉哑闷。他循着鼓声的方向慢慢摸去,不知走了多久,就见前方丛林中透出隐约的火光,羯鼓声正是从那里传来,除了鼓声,还有无数人隐约的吟唱。
任天翔将骆驼系到一棵沙棘树下,往火光传来的地方悄悄摸去。此时已是深夜,无论是羯鼓还是吟唱,都透着一种见不得人的诡异和神秘。
慢慢爬到一丛灌木后,任天翔透过灌木的缝隙,只见空旷的河畔呈品字形点着三堆篝火,几十个人正匍匐在篝火前,跟随一名老者在低声吟诵,老者边吟边敲打着羯鼓,那鼓点就像是在为众人的吟诵伴奏。
任天翔听不懂他们的吟诵,那不是波斯语也不是龟兹语,不过听起来发音与波斯语有些相似。虽然他不知道这些人在干什么,不过也知道定是在举行某种仪式。江湖上有颇多禁忌,未经允许偷窥别人的仪式,后果可大可小,任天翔好歹也是在义安堂长大,也知道这个规矩,正想悄悄退回,就听鼓声陡然一变,变得急促高亢起来。随着鼓声的变化,匍匐的众人也开始兴奋起来。
一个白衣男子缓步来到篝火中央,慢慢脱去身上的衣衫,直到浑身彻底赤裸。两名蒙面少女从河中提来河水,为他清洗净身,他张开双臂任由她们施为,脸上并无任何羞涩或尴尬,只有兴奋和虔诚的微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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