众捕快虽然离去多时,任天翔心中依然有些心绪不宁,他知道这多少年前的旧案,今日突然又有人翻了出来,必定不是空穴来风。所以第二天一早他就径直去找李泌,开门见山地问道:“昨夜刑部捕快到我府上搜查逃犯,李兄可曾听说这事?”
李泌坦然点头承认:“我知道,圣上向我提起过这事。”
“你知道?”任天翔十分惊讶,"这还是圣上的意思?
他在找谁?"
李泌平静道:’‘圣上在找当年玄宗皇帝的宠妃杨玉环。"
任天翔第二次听到,已经不再吃惊,却忍不住好奇,问道:“当年名动京师的杨贵妃,不是已经死在马鬼坡了么?圣上怎么会到我府上来找?”
李泌淡淡道:’‘圣上得到消息,说当年马鬼坡死的只是个替身,真正的贵妃娘娘已被人救了下来,而且在玄宗帝去世前还来看望过他。"
任天翔心思急转,暗付杨玉环人宫见玄宗的那夜,或许是被人认了出来。不过他还是不明白,沉吟道;“就算圣上听到流言,又何必再去翻出这桩旧事?莫非他找贵妃娘娘只是借口,深夜到我府上搜查却是另有深意?”
李泌叹道:“我猜不到圣上的心思,但是却知道常理。”
“常理?什么常理?”任天翔忙问。
“常理就是在这长安城中,你任天翔和义门,威望已经比圣上和朝廷还要高,难免不招人嫉恨。”李泌淡淡道,“这事对你来说决不是个好兆头。”
“你是说,圣上在找借口对付义门?”任天翔问道,见李泌低头默认,他愤然质问,“义门为平定叛乱付出了多大的牺牲?如今天下方定,圣上就要对付咱们?这是为什么?我要立刻进宫去见见他、问他究竟安的什么心肠!”
李泌平静地道:“你若当面质问圣上,那么义门与朝廷的矛盾就将不可调和。如果我是你,不如就此急流勇退,委曲求全。”
“你要咱们离开长安?”任天翔冷笑道,“义门兄弟本来就无心功名,离开长安倒也没什么了不起。”
“不是离开长安。”李泌一字一顿道,“而是离开大唐。”
任天翔惊呆了:望着李泌征怔地说不出话来。就听李泌平静地解释道:“义门在战乱中闯下了天大的名声,只要是在大唐境内,就永远是所有人关注的焦点。要想彻底避免圣上的猜疑、就只有离开大唐……r任天翔类然间想起了司马承样临终的话,他恍然点头道:I”耍咱们离开大庸的恐怕不是圣上,而是儒门吧?自古儒、墨不相容,原来真是如此?“李泌的神情已是默认。任天翔只感到后心冰凉,他以陌生的目光望着李泌涩声道:”普天之下莫非王土、率士之滨莫非王臣,这天下怎容得下一帮游离于皇权之外的墨者?你们只有在危难之际才需要天地良心,只要稍有安定,首先想到的就是如何稳固自己手中的权势,我早该明自这一点。“李泌坦然迎上任大翔的目光,道:”别人如何我不知道,但我从未将权势放在心上。我是为了天下的安宁。也许将来有一天,墨者的平等理念会成为人们的共识,但是在今天,它还不是大多数人可以接受的观念,你们的存在将是大唐下一个动乱的根源。为了这天下的安宁,我不得不出此下策。"
“为了天下安宁,为了黎民百姓?有多少谎言是以此为借口?”任天翔嘲笑道。“我们生于斯、长于斯。这里是我们的家国和故土,我们为什么要走?就因为我们与你们有着不同的观念和想法?只要是异己,就在清肃之列?”
见李泌默然不答,任天翔决然道:“我们不走,我倒要看看你如何给咱们罗织罪名。”
李泌淡淡道:“只要朝廷有心对付你们。还用得着罗织罪名?至少我就知道,当年贵妃娘娘就是被你私自带走,难怪我在你营帐中遇到的小兵,竟然有着与众不同的雍容华贵,令人不敢直视。”
任天翔恍然:‘’原来你早就认出了,你一直不点破,就是要利用我和义门?我果然没有看错你,你确实是天下无双的谋略大师和天才戏子。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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