且见那位钟姑娘,满面红云,不胜娇羞。赶忙也披上亵衣,急急续道:“小妹并非淫奔之女,只因云哥身中妖妇奇毒,非此不可,家父特从权以我相许解救,藉以报今日之恩哩!”
接着又悄声娓娓的,详告此中经过。
原来半半仙姑万素贞那件兵刃,乃是旁门中有名的“销魂索”,奇毒奇淫,一经被中,除了男女相配,天地交泰外,别无他方可解。
且如不在一个对时以内救治,则受害人必将髓尽精枯而死。
这都是拷问被擒的妖妇所供,加上流云剑客久闯江湖,也深知不假。
本来这也并非难事,眼前就有现成的敌人魔伽二女,可以作为炉鼎,不必他求。
但流云剑客,却猛生奇想,认为正是爱女机缘。
一则是钟慧芬姑娘,国色天香,文武双全,素有“天台仙子”之誉。一向眼高于顶,无一当意,惟有今日,竟出奇的主动向来客表示亲切,大献殷勤,最是适才人家为妖人暗算,她那份惶急之情,似乎比谁都关切,显然乃是一见钟情,有意想和好友白凤英,瑛篁并嫁了。
常言道:“知子莫若父”,请想流云剑客冷眼旁观,那能不了然于胸。
再则燕凌云这种绝世奇才,连素常睥睨武林的苗岭老魔,都不惜以爱女为饵而罗致,试问钟英何人,安得不亦怀此想。
何况今日之机,于情于理都有辞可托,更一旦造成事实,量燕凌云乃是一个仁肝义胆之人,绝无相弃之理。
因此流云剑客,马上密将心意,告之爱女。
尤其慧芬姑娘,更答得好:“咱们今日一家都是燕少侠所救,别说他还是个世无其匹的英才,可遇而不可求,便是报恩,既有严命,女儿也不会不从,将来见到金陵白姊姊,我也有话说哩!”
这小妮子,只怕适闻妖女所供解救之方,芳心早已跃跃欲试了。
好在这所“流云山庄”,除他们父女外,就只门人和婢仆。
是以立刻便乘我们的小书生,神志不清之际,昭告天地祖宗,即以天台仙子闺房作洞房,让二人成其好事。
彼时燕凌云,自中毒以后,始终是精神迷惘,被一股欲火烧得苦痛万分。
及经钟姑娘摆布,双双一度春风以后,果然不久就宁静入睡,其毒自治了。
他现时闻言回忆,也仿佛记得,确曾做过一场极旖旎的美梦,只是对方好像及得上爱侣琼姊罢了,谁知却铸成如此大错。
当然这种事,设果如其言,在人家乃是一番好意,不惜以清白之躯相救,又怎能苛责呢!
更是眼觑身侧钟慧芬,娇柔温婉,楚楚可怜,不由顿时默默无言,一声长叹!目视罗帐外一对高烧的龙凤花烛出神,不知如何是好?
因为在他想来,如此结果,不但对不起盟誓犹新的葛飞琼,而且亦无以对金陵多情的玉观音白凤英哩!
这时天台仙子钟慧芬,目睹现状,立又神色黯然,低垂粉颈,也幽幽的叹道:“云哥不必作难,小妹也自知乌鸦不足以配凤凰,今日之事,只要你奇毒已解,能免于危,我但求心安,其他一切皆非所计,更不会和金陵白姊姊争什么名份,即使云哥相弃,我也毫无恐尤,大不了此后长斋奉佛,伴家父终生就是啊!”
这种话,既情深又义重,人非木石,焉能无动于衷,加上我们的小书生,乃是性情中人,又见木已成舟,义无不顾之理,是以顿时百链钢化为绕指柔,转身侧抚天台仙子秀发,摇头和声道:“愚兄何德何能,贤妹竟如此相爱!金陵白姑娘,和我并无婚约。”
随又略作吟续道:“事已至此,我也只好实告,愚兄真正的聘妻,乃是东海红绫女葛飞琼姊姊,只怕要有屈贤妹妹啊!”
他这样口气和表示,分明已是默认这场婚事,仅是申明尚有前妻而已。
因此钟慧芬,马上芳心大定,一头偎到夫婿怀中,仰面张起一双含情明澈的妙目,娇声低唤道:“云哥哥!小妹适才不已说过,一切皆非所计,只要葛姊姊相容,为奴为婢皆所甘心,那还有什么委屈不委屈嘛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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