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过骆红珠,似乎仍难置信,又马上接口续问道:“相公既非玄阴派之人,怎的我骆家远祖,道号‘太阴真人’,又称‘知非子’他老人家的故物,太阴神剑,会落在你的手中,快请明告?”
敢情百花宫主,还是玄阴派鼻祖,“知非子骆横渠”嫡裔啊!
这种事,倒是大出燕凌云料外。
一则是由此可知,自己失剑主人尚无所见,多半不在此间。
再则暗中颇是泛疑,心想:“此女自称玄阴祖师后裔,怎的寒梅处士冷老,就不曾提及哩?”
因此立刻点点头答道:“那仅是小生于无意中得来!”
随又俊眉一挑反问道:“据在下所闻,知非老前辈传人,惟有括苍山一支,姑娘这份渊源,何以江湖上,从无人知呢?”
自然他这样查根追底,乃不过是一时好奇。
但觑百花宫主骆红珠,闻言登时神色转霁,收剑娇声道:“相公有所不知,落魂岩只是寒门那位老祖宗初期创立的宗派,他晚年顿悟前非,归隐此间,改名传授儿孙,不问外事,别人怎能得知啥?”
并更妙目一瞟燕凌云,粉脸微红,续道:“今日若非相公,小妹也绝不会实告,而且此事,即令是先祖‘千愚客’,在外所传门人,诸如年前因妄入大荒仙府,先后谢世的,独行叟纪灵和南宫柳,都不知本身师承,乃与玄阴派同源呢!”
此言一出,马上燕凌云顿有所悟,暗道:“怪不得纪大哥艺业,和括苍山古洞万象归元宝录大同小异,以及南宫柳被灵狒救往彼处,原来他们都是知非子一脉所传啊!”
是以立刻点点头答道:“谢谢姑娘相告,小生那支古剑,也便是在知非老前辈昔日仙居所得,独行叟纪灵,还是在下义兄哩!”
接着又略作沉吟,抬脸问道:“年前纪柳二人,相继中毒丧命,姑娘何以能知乃是妄入大荒仙府所致,尚请不吝赐教是幸!”
他现时也已清去敌意,口气十分和善。
尤其百花宫主骆红珠,因闻个郎乃为本门之人义弟,更是暗中窃喜,顿时满面洋溢起欢容,嫣然一笑道:“说来话长,相公请坐!”
并亲切的奉上香茗,然后隔座相陪,轻启朱唇道:“因为先祖和先父,悉于十年前为大荒藏珍而罹难,近闻纪柳二人,也是往探天璇仙府后遭不测,虽然不知详情,但就小妹看来定系重蹈覆辙无疑!”
同时更说南宫柳与独行叟,确是九宫传人。
只是乃祖千愚客,当年行道江湖,既神龙见首不见尾,又素不以真面目示人,连先后分别授艺纪柳二人数载,都不曾以宗派和真名实姓相告。
以致对方始终不知此间便是师门,未有往还。
也惟其如此,昕以他们无从得悉前车之鉴,故有此失了。
而且这些话,燕凌云证之事实,也觉大是有理。
是以立时点点头答道:“谢谢姑娘相告,多半必是如此。”
更马上起身一抱拳又道:“在下此来,本是追寻所失太阴古剑,现既已知原属府上故物,即使为贵属赛时迁所取,也是理所当然之事,请恕失礼,谨此告辞了!”
本来这时二人相对品茗,在画烛高烧下,俪影双双,娓娓清谈,已透着十分旖旎和谐,宛如夫妇。
最是百花宫主骆红珠,眼见斯郎,态度渐趋和悦,温文有礼,暗暗高兴,认为已有转机。
更越看越爱,深庆自己托天之福,竟然千里姻缘一线牵,得此绝世良侣。
亦因此之故。
所以燕凌云这“告辞”二字一入耳,便顿如一枝利箭,直贯芳心!
马上花容惨淡,泪波欲流。
半晌,才强自镇定,泫然幽幽的长叹答道:“相公,你走不得啊!”
随又陡地一抬螓首,亮起两只碧水澄波似的大眼,直视燕凌云,颤声道:“事已至此,我骆红珠,也顾不得羞耻了,相公乃是知书达礼之人,不妨略加细想,此时、此地、此情、此景,咱们已身在洞房,本山长幼皆知,设或你一走了之,小妹将后如何做人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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